侬本多情种是由常欢写的言情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侬本多情种  作者:常欢 书号:27022  时间:2017/6/28  字数:11617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乔家笼罩在突来的雨势中。赵靖心着发冷的手指,隔着廉子茫然地注视着窗外风雨纷飞的景象。

  一直到白苇柔清醒,她整个人才从极大的恐慌之中身。这几前去探望白苇柔的心情,是半心虚、半试探的。确定白苇柔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应该是能安心了;但随即而来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赵精心下意识啃着手指,一咬之后却疼得连忙松口,眼泪一大摊无声无息地跌在泛红的指间。

  眼前要再把白苇柔送走,似乎是没有机会了。她烦躁地想着,见丈夫收伞进房,忙痹篇脸。

  见到子的眼泪,乔释谦有褪不去的罪恶感。

  “抱歉,最近我忽略了你。”

  忽略?这些日子岂是“忽略”两字便可带过的?赵靖心哀怨地望着他,揪着手绢儿不吭声。

  “这两天我忙着打点县城那边的事。虽然怡香院给封了,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她心沉了沉,她当然清楚他所谓的“没有结束”是指哪桩。

  “你真的要告倪家?”

  “状子在你这儿,你也看到了。”

  赵靖心沉默,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我把状纸留下来,是希望你再多考虑。释谦,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

  “如果苇柔没有受伤,也许我还能平心静气地谈这件事;但是他们动用私刑在先,如果不是江姑娘好心走这一趟,苇柔不就枉死了。他们人太甚,不该怪我绝情在后。”

  “你可…会想过旁人对这事的看法?”

  “甚么看法?”

  “你…”她有些恼怒地看着他。“你何必我说出来!”

  “我真的不明白。”他不解,无辜地看着她。见她不说话,乔释谦心浮气躁地走过去,柔声开口:“靖心,咱们夫俩有甚么不能当面开口的?说吧,我听着呢。”

  “他们…他们都说你这样替苇柔出头,是有目的的!”

  “鬼扯!”此番质疑令他忿怒不已。“难道你也相信?”

  “我当然不想相信!”

  “不相信就好了。如果你指的就是这些斐短长,那么大可不必;如果真要兼顾这些,那世上做每件事都会得罪人。”

  “释谦,不要这样。”赵靖心瞅着他。“换个角度想,也许你不在乎,但苇柔呢?她怎么办?乔家大门内,咱们都清楚事情的真相,难道那些话不会传进她的耳里,让她再受一次伤?为了正清,我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了。”

  “正清跟这件事有甚么关系?”

  “他喜欢苇柔,这你不会不晓得。”

  “我很早就知道了。”他心口刺痛了一下。“但苇柔对他无意。”

  “那是之前。你看到正清这几看顾她的细心模样吗?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换成是我,也会感动的。如果正清能娶了她,带她离开这里,摆这里的是是非非,那何尝不是保护苇柔的最好办法。”她接着又说:“如果我是苇柔,唯一担心的是正清会不会介意她的出身;毕竟一个男人是没法子接受…”

  “够了!”乔释谦瞪视着她。“我不知道你跟那些“别人”一样也在意这种事。”

  赵靖心收住口,绞着发皱的绸裙,不发一语地坐着。

  “那本来就是事实,哪能假装它不存在?”静默一会儿,再开口时,赵靖心的声音突然变得尖拔突兀,完全失去平的温柔镇静。“我不是圣人,我不能忍受一个女生活在我四周,找吏不能忍受我的丈夫一而再地为她出头。释谦,我连娘家都不敢回了,你这么做将置我于何地?”

  “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像是莫名被箭中伤的野兽,他的声音在忿怒之中变得狂暴纷

  “你从不对我这样大声说话的。”她受伤地看着他。

  “那是因为你从没说过这样令人生气的话。靖心,你是乔家的女主人,你应该有更大的宽容心去接受她。早知道坦白能造成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我一定会把苇柔的过去虚构成故事,也胜过你这样明着对她好,私下却对她再三嫌恶。”

  赵靖心站了起来,哆嗦着,字句在空气中打颤:“你用了一个相当好的字眼,我甚至可以明白告诉你我为甚么要嫌恶她!因为她想勾引你,所以找必须“嫌恶”她!”

  “你愈说愈离谱!”

  赵靖心脸色发白,她在指责下冷静地坐下来,回复她一贯的行事。

  “你也许真的对她没有目的,但这么做,却比甚么名分都还伤人!”赵靖心含怒开口。

  乔释谦疲倦地坐下来,他不想辩驳他对白苇柔真的没有感情。子说的都是事实,他不能否认,眼前说甚么都是无益的;说得愈多,也只是更伤人罢了。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停了,暮色深沉地笼罩下来,昏黄的光线过窗意,在他们的影子间隔成一道发亮的墙;就像两人曾以为互信不移的情分,竟轻易地就此划下阴影。

  “甚么都不能给,你不会了解那种感受的。”赵靖心微笑地把眼泪进肚里。

  他看着那道影子、不解他和赵靖心之间为甚么会就此被断隔开来。

  “我从来就没要求你给我甚么。”

  “但我要求我自己,因为我爱你。虽然我是你生命里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包袱,但我努力这么多年,就是希望不要再变成一个包袱。”

  “靖心!”他震惊地望着她。“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是事实,我知道你对媒妁之事有多反感、有多生气。倘若当不是公公坚持,你根本不可能答应与我成亲拜堂。”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又何必提起。”

  “能…不提吗?”她哀伤她笑。“毕竟我…曾是个被拒绝的女人。”

  “我和苇柔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何必骗我呢?”她是到他面前激动地说:“你为她做的、为她想的,你的一个眼神,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泽谦,嫉妒的滋味并不好受!”

  “靖心…”

  “替你选蚌好女人,你从来没有点头答应,我曾经因此得到安慰;想着不管后如何,你总是把我放在心里的第一位,那样对我而言,真的就够了。不论后娘要你纳多少妾、生多少孩子,.我真的都不会在意;可是自从苇柔来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承认她恨讨人喜欢,我更不否认如果我今天身为男子,我也可能跟你一样会情不自地爱上她。但我不是,所以找必须…”她咬牙,停顿了一会儿:“做我该做的事。她会让你、让我,甚至让整个乔家成为笑柄,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那就是你要怡香院来带走苇柔的原因?”

  她僵住了,脸上一片灰白…

  乔释谦的胃纠结,原来只是他的猜测,两她却默认了。江嬷嬷那含糊之辞不是随口说说,赵靖心默认了这一切,默认是她间接造成对白苇柔的伤害。

  “你怎么做的?”他跌坐在上,心里青天霹雳,脸上却平静得吓人。

  “释谦,我…”

  “怎么做的?”他加大音量:“你既然已经承认了,又有甚么不能说的?”

  “我…我差人送信至怡香院…”她艰难地口水:“要他们派人带苇柔走。这件事本来…本来很单纯的,我不知道倪振佳怎么会址上这件事的。总之他带着那封信来找我,说他跟苇柔之间有笔账要算,然后…我只能这么做,把她送走,对我们三个人都好…至少,我认为那是最仁慈的作法。只是我不晓得倪振佳会对苇柔下这种毒手,如果我知道,我根本不会让她离开乔家一步。释谦,我请你…请你必须谅解一个做子的苦心。我爱你,释谦,所以请你一定要谅解我!我不要你对我这么说放就放…”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我,告诉我你扣状纸的真正原因。”

  赵靖心眼一合,大颗大颗的泪又跌下来。

  “我是真的不想把件事闹大。你知道倪振佳一直为了我当年没有择他而耿耿于怀,我不想跟他的名字以及怡香院有任何牵连。如果上告,这件事所有的关系人都会公开;我虽然是乔家的媳妇,却也还是赵家的女儿,我不能不顾及两家的颜面。”

  乔释谦凝视赵靖心那张泪痕斑斑的脸,他突然掩不住心痛。对赵靖心的转变和占有,对白苇柔遭受到的无辜伤害,他都心疼。

  种种因果,全都因他而起。

  “靖心,我不怪你,但你怎么能让嫉妒驱使你去伤害另一个人?”他悲哀地看着她。“面子真对你这么重要?”

  “因为我没有办法!”赵埔心终于哭出声。“我好几次…好几次都告诉自己那是不对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忍受一个女在我丈夫心里占有这样重的地位。释谦,我不是你,我没有你的宽容慈悲;你是我的天,我要你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我怎么能容得下我的世界有污点?释谦,我帮你找别的人吧。不要苇柔,这世上一定还有比她更好、更美的女孩儿,她…她让我受不了呀!”

  就在那断断续续的哭诉里,乔泽谦突然分不清赵靖心究竟想保护的是甚么?是他一直洁净无垢的名声?还是她为自己订做的世界?

  他和白苇柔之间,不也是纯净无垢的相爱吗?彼此心灵不再残缺,是为终于找到另一半的幸福。原来是为了不想伤害温柔可人的赵靖心,他勒令自己放开,要自己好好对待她;结果,赵靖心却比他想的还坚强敏锐。

  甚至,这分刚强还重伤了白苇柔。

  “我不会再跟苇柔有接触的,你不要哭了。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为难苇柔。”

  走出了房间,乔释谦不由自主地打住脚步,彷佛这才清楚意识到他说了甚么。

  不再跟苇柔有所接触!乔释谦浑身再也止不住战栗…

  没有苛责、没有怒气,房间内的赵靖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安静离去,张嘴想唤住他,但却喊不出声,因为她不知道她还能说甚么。

  乔释谦的保证,是那么地斩钉截铁。

  而她和他之间的结果,也是那样斩钉截铁地决定了。

  赵靖心覆住脸,眼前对白苇柔的恨意在突然之间跃升了数倍。

  “小姐。”不知情的绣儿轻轻扣着门叫。

  赵靖心坐上镜前,抹干泪痕问:“甚么事?”

  “老夫人请你去一趟。”

  “你不聪明,但也不笨,竟想得到用这种法子撵白苇柔走,我可是低估你了。”乔老夫人并没有客套甚么,遣退所有人,劈头一句打得她头晕目眩。

  “婆婆在说甚么?媳妇…媳妇不知。”赵靖小腿一软,跪下来猛打哆嗦。不解为甚么才不到一刻钟,这件事已经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是释谦说的吗?赵精心质疑着。

  “不是释谦说的,他没这么嘴碎。”乔老夫人看透她心思似的,冷冷笑了起来。“瞧前些日子他护你护成那个样儿,就算知道你害了白苇柔,只要你哭一哭,下几滴眼泪,他也只会叹口气,舍不得苛责你一下的。”

  这番挖苦怒了赵靖心,而让她必须跪在这儿,一再容忍这老女人糟蹋的最大理由,不就是她无子嗣吗?

  “婆婆,您为甚么一定要媳妇?”赵靖心忍无可忍地嚷起来:“就因为靖心一无所出,您就要这样我…不能生育的痛苦,您也是过来人,为甚么…”

  意识到自己说了甚么,赵靖心覆住嘴,愣愣地瞪着乔老夫人逐渐铁青的脸。

  “很好,很好。”乔老夫人浑身发抖,不怒反笑地点点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反过来指责我的不是:你知不知道就凭自这一点,我可以让释谦休了你,你懂不懂?”

  “婆婆!”她跪下来,惶惶地喊着:“靖心该死、靖心嘴笨,求婆婆原谅靖心!”

  乔老夫人只是冷漠地望着她。

  “何必道歉呢,这番话忍在你心里多久了?早想说了不是吗?你太清楚我这老太婆没半点支配释谦的能力,才会躲在释谦背后气我。”

  “靖心不敢这么想。”她慌乱地连磕好几个头。“婆婆说这番话,是要折死靖心啊!”“我不知道释谦还要多久才想摆你这种人,我不通情达理,但我做人做事从来不虚伪,我从来没否认我要孙子的决心;倒是你,一方面又要当个心地宽容的少,背地里却挖空心思想把白苇柔给撵走。真聪明!谁都不撵,独独就撵了让释谦动心的白苇柔。我等这机会等多久了,你倒是厉害,到这时候竟也会拿我不会生的事实来我。哼,释谦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从没亏待过他亲娘,更没存心要绝乔家的后。你要真有那分心喊我一声婆婆,不如摸摸你自个儿良心好好想想。”

  “婆婆!”

  “要不是我那天在大厅里听释谦和那个老鸨吵成一团,恐怕也不会知道你这等心思了。看来,你跟倪家少爷可是余情末了呀,他也够义气,竟帮了你私绑白苇柔。”

  “我没有和倪振佳私情未了!”赵靖心哽咽地喊。“我甚么都没有做,婆婆不能因为别人的片面之辞,就扣我这么大的罪名!”

  “扣你?我这么大的闲工夫。”乔老夫人哼哼一笑,随手自袖子里出封信来,扔到赵靖心面前。“这信儿可是倪老爷派人亲自送过来的。要不是他们打了苇柔理亏不敢吭声,这要传出去,你这个有夫之妇与单身男人私相授受,到时候毁掉乔家的,不是白苇柔那个女,倒是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了。”

  她泪眼模糊地盯着那封信,听着乔老夫人如刀割一般的话语,只觉得悔不当初。

  “你跪在这儿给我好好想一晚。”乔老夫人冷冷一笑。“当然,如果你不当我是娘,也可以叫你的丫头扶你回房睡去。这信嘛,你还是赶紧收起来,省得给人瞧见,那可是几张子诩说不清了。”

  斗大的房间里凉得可怕,赵靖心直地跪着,脑子一片空白…突然间,长久累积的怨怒和委屈自心里席卷而上;她扯散头发,发疯似的卜伏在地,心里起了咒恨的念头…如果苇柔死不了,那么就让背叛她的释谦死吧,她咬牙切齿地想着。释谦死了,那么她就永远不必担忧面对一切,没有人会迫一个寡妇为了传宗接代而背负这么大的代价。她是乔家的少,永远都是。她不要别人说她一无所出,才容丈夫纳了那个女为妾。再者,这么脏的女人…她瞻寒地想着。不要!说甚么她都不能接受!她宁愿自己是个寡妇!

  那样疯狂的念头持续着,她头疼裂,咬牙切齿她笑了起来…

  “靖心!靖心!”不知多久后,乔释谦忧心地唤着她。

  赵靖心在乔释谦的怀里转醒,她睁开眼,却只是呆滞望着自己散落在地上的头钗。

  “你怎么了?”他抱起她问:“怎么一个人躺在这儿呢?着凉了怎么可好。”感觉身子腾空而起,赵靖心埋进他的膛。这儿和往常一样的温暖,即使犯了错,她的丈夫仍待她一样好,或者…那根本就是梦!乔释谦和婆婆甚么都不知道,是她罪恶感太重才会作梦。赵靖心放松地了口气,身子突然瑟瑟地发着抖。

  无论如何,她还是爱着他的,方才梦里狠绝的诅咒是假的,赵靖心喃喃在心里念着…

  春天的气息慢慢地渗进庭院里每棵光秃秃的梧桐,与子摊牌后的隔天,乔释谦呆呆地在院里吹了一整天的风;末了,他机械化地往白苇柔的房间走去。

  懊说的,还是要说明白,他木然地想着。一走近窗口,却被一阵笑声吸引,乔释谦如做贼般的躲在窗檐下的阴暗处,看着那房间里的男女。赵正清似乎说了甚么好笑的事,逗得白苇柔很是开心。她半掩着脸,浮肿的脸笑得羞涩可人。

  笑声不断,残忍地撕开他的心。

  如果那两人能成一双…那也是好的…

  想起子有意无意的话,乔释谦惨惨一笑。他也许是商场上的强者,但面对感情,却是不折不扣的懦夫。他甚么都给不起,竟自私地想占有她,凭甚么?他凭甚么?

  他只能说:相见恨晚吧。

  乔释谦惨惨一笑,跌跌撞撞地走了。

  “乔贵。”

  “少爷。”

  “收拾东西,我们到南方一趟。”

  “是。”不明白乔释谦为何临时提前去南方的计划,连老夫人都没有告别;但乔贵甚么都没问,就算有困惑,他也知道那是他不该问的。

  只有赵靖心明白乔释谦的离开所为何因。她扭头面向窗外,眼泪扑簌簌地落了又落…

  在悉心的照料下,白苇柔伤势好得很快,但心里那沉沉的失落感是怎么也抛不去的。她早把自己心的某部分牵系给了乔释谦,他不在,她也无法快乐起来。

  那个她最想念的人去了哪儿?蒋婶说他出远门到南方去了,是突然作的决定,所以连说都没说就走了。山高水长、舟车错,跟往常一样,要几个月的时间才回得来。

  近来她愈来愈难单触一个人面对赵大夫了。她的目光总是游移不定,表情为难。

  “苇柔,我是真心的。”见她不作声,赵正清叹了一口气。“苇柔,该不是…你很讨厌我?”

  “没有,没有的事。”她抬眼,水盈盈的眸子映着赵正清的脸。

  “你知不知道,每当你这么瞅着人,实在让我打从心坎里想去疼你,而不是去伤害你。”

  如果能换个人,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她听,那会是甚么样的光景?白苇柔幽幽地想,也许她会无法控制地掉下眼泪来;但眼前,她甚么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愧疚。彷佛他对她愈好一分,她就会愈想还给他甚么。

  “从跟倪家起冲突,每个人…都知道我的出身之后,乔家上下,除了蒋婶和阿贵哥,就你和少爷、少对我最好。”她鼓起勇气开口:“赵大夫,你是个好人,我的身份配不得的。”

  “苇柔,我要是嫌弃你,就不会求你当我的子。”

  “我知道…可是…”她为难地摇头,最后终于抬起头来。“我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了。”

  赵正清错愕无比。“苇柔…你!”

  “对不起,请原谅我。”她垂下头,惶恐而不安。

  赵正清推推眼镜,镜片照了失望。“我明白了。”

  “赵大夫…”

  他搔搔头,尴尬地笑了笑:“这还是生平第一回,我被人拒绝了呢。”

  她困难地看着他,随即有些哀伤地垂下头。

  打傍晚从赵正清口中知道求婚被拒的事之后,赵靖心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事实,这完全颠覆她所预料的。一想到事情的严重,赵靖心片刻都没耽搁,匆匆去了白苇柔房里。

  对于白苇柔,她已经从一个消极的无辜者转换成积极的防卫者;在她的骨子里,开始分化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仍是她所知的那个怕事懦弱的少,另一个却是不择手段要捍卫乔家名声的少夫人。偶尔赵靖心在镜前注视着自己,会隐隐觉得恐怖;然而复一,那心态上的不平衡却任由这种感觉上了瘾。

  “我弟弟的为人我很清楚,你跟着他,也好过将来东飘西。这般机缘,一般丫头都求之不得的。”

  白苇柔仍是那悒悒的眼神,转过脸再一次面对她,心掏心地开口,语气却是坚持多于颤抖。

  “正是因为求之不得,苇柔才更不能接受。少,乔家愿意赏口饭吃,让苇柔尽心尽力,这样就够了。其它的,苇柔不求,也不敢求。”

  “那么算我求你!”

  白苇柔脸色白了一层:“少爷…也是这个意思吗?”

  “你明知道…”

  赵靖心颓然坐倒,话再也接不下去…若不是乔释谦真的在乎白苇柔,他怎么会懦弱到连句话不说就走?突然,赵靖心像发疯似的跳起来;然而一扬手,思及乔释谦的话,那个耳光却怎么也打不下手。

  无论丈夫对她的作为如何失望,末了他还是把这件事的处置权交给了她;就算是懦弱,他毕竟还是选择了她。但乔释谦究竟是错估了她的宽容,以为她会安排好白苇柔…

  赵靖心收回手,死瞪着白苇柔,一颗心撕扯着。

  就在那一刻间,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甚么不甘心放开乔释谦的理由。

  因为,她从来没在乔释谦身上挖掘出这么强烈的爱。

  “滚出去,乔家再也容不得你了!”她吼出声,忿怒地把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如果你对乔家还有一丝丝感激,离开乔家吧!”

  白苇柔点点头。“我懂了。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明儿个我就搬出去。”

  “你…你真是…忘恩负义!我宁愿辱没了赵家让正清要你,你竟然不识好歹!你够贪心,白苇柔,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算乔家白疼你了!”赵靖心咬牙切齿地说完,夺门而出。

  经历那番指责,白苇柔捂着脸颊,眼泪却始终没敢落下。

  这样的爱错了吗?她那么坦然面对自己的感觉,她真切意恳谁都不想伤害;可是到头来,她还是做不好。

  自从那狼狈地逃开后,乔释谦便感到一股强烈而痛苦的求;严格说来,那应该是从倪家带回白苇柔的那天起,这种求含混了焦虑而深沉的忿怒。

  只有他一个人明白这种潜伏在内心的痛苦,痛得几乎令他崩溃。

  表面上,他跟往日一样,理性而正确地处理每件事。从乔家匆忙出走的这段时间,他在南方谈成几笔大生意,说是刻意痹篇白苇柔和赵靖心也好,或者让赵正清有更多的机会对白苇柔献殷勤也好;总之,他痹篇这一切,想为自己的忿怒寻求宣。然而那些也跟往日一样,都只是商场上顺利易完成的释然;因为他清楚,就算没有白苇柔,他依然要为他的人生负责地过日子。

  理性让他自觉可以再面对一切:但回到乔家后,知道白苇柔拒绝了赵正清的求婚,又知道她在旧伤末复原的情形下被迫搬了出去,乔释谦的痛苦再次瓦解。

  “你何苦这么做?”乔释谦说,眼神一迳的沉默与忿怒。“我那么相信你,靖心,为甚么?”

  “是她自己坚持要这么做的。”赵靖心辩驳,声音带着无辜的软弱和幽怨:“释谦,你相信我,我真的没那个意思。也许…也许是她自觉待不下去,所以才离开的。”

  他甚么都没说,似乎已疲倦了评估她话里的真实

  “我知道了,请张妈熬的葯一会儿送过来,你千万记得喝。”

  赵靖心点点头。从那摊牌之后,从他千里返家之后,这些话听起来便成了一种公式,一种她几乎无法忍受的公式。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有错在先,也是她咎由自取;但错都错了,她并无意弥补。

  “我真的…没有赶她出去,你要相信我。”赵靖心喃喃地开口。

  “我知道了。”他仍是那沉沉稳稳的回答。

  “释谦,你没有其它的话要说吗?”

  “…”“释谦,说吧,说出你一直想说的话。你怨我的,是不是?”

  他俯下身,定定地望着她那忍耐含泪的眼眸。

  “我不怨你,也不怪你。靖心,那一切都过去了,你又何苦再我?至少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释谦,如果我的退出能给你甚么,那么也许有一天我会愿意离开,让你跟她在一起。但眼前的我真的做不到,释谦,你原谅我,我真的办不到…让你离开,我连想都不敢想。”

  这些哀求的话难道对他再也起不了半点作用吗?见他沉默不语,赵靖心突然害怕了。“你…还…爱着我吗?”

  “昨天晚上你才问过我的。”

  “只要告诉我答案就好了。你还爱着我吗?”

  他侧脸望着那淡淡的一抹斜,忆起他对白苇柔表白心意的那个黄昏。怎么?又将入夜了吗?日子怎么这样不过,不过半载时光,他的感情已随心境老去,再也负不得半点情债。

  这些天里他想了很多,然而再怎么想、再怎么伤,不管他走得多远、走得多久,山高水长,都无助于他心里那张绝望的牢笼。

  相见…恨晚。

  无论白苇柔将来选择了谁,一定都会让他再心碎一次。

  “这么问,不怕我敷衍你?”他垂下头,觉得疲累又心伤。“是的,我爱你。”像宣誓般的开口。

  “能亲口听你这么说,就算敷衍,也是好的。”她伸展手臂环住他的,笑得悲哀。

  赵靖心环住他,彷佛心里被重新注入了新生命。她知道这样是愚昧的,可是,她只能跟他这么要求。

  求婚被拒,赵正清还因此逃避似的躲回赵家待了好几天;可是一进乔家,他还是不住必心地往白苇柔那儿去。看到房里只留打扫的乔恒,他不呆了呆。

  “赵少爷,您来啦。”乔恒站在板凳上,停住朝上挥动的把子,同他恭敬地打声招呼。“苇柔呢?”

  “搬走啦。”乔恒扭过脸,又开始挥动手臂。

  “搬走?怎么回事?不是养伤养得好好的?”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可是她坚持要搬,匆匆忙忙决定了,咱们大伙儿也拿她没法。她的身子都还没复原呢,连蒋婶劝她半天也不听。她进乔家的时候,咱们少爷也没跟她立下甚么期限约定,说起来呢,她也不算乔家的人,要走谁也强留不得。”说罢,乔恒还叹了口气。“您没瞧见她走的那模样,连走个两步路都还要让人搀着,脸色白得像雪似的,我真是不明白她在想甚么。”

  赵正清掀起眉心,愈想愈奇怪:“她甚么时候搬走的?”

  “这个月初十吧。”乔恒歪着头忖了半晌,才开口道。

  这个月初十,不就是他跟白苇柔求婚的日子?赵正清靠在门边,难道…她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才搬走的?想着想着,他心里起了浓浓的歉疚感。

  “我姐没说甚么吗?”

  乔恒愣了一下,突然跳下凳子,走到他身旁,低声音说道:“怪就怪在这里。听绣儿说,苇柔搬走的前一晚,少破天荒地大发脾气,还摔坏了两块镇纸。我乔恒在这儿待了八年,还没听过少大声骂人呢。所以大伙儿在想呀,一定是苇柔说了甚么不得体的话,惹恼了少,她大概是被赶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苇柔也不像是会说刻薄话的人。所以,这应该跟少爷有关。”

  “别猜了,我回头去问问我姐,不就都知道了。”赵正清听不明白,心里只记挂着白苇柔。

  乔恒有些担心地望着他。“那…那赵少爷可别透是我说的。”

  “知道啦。”他拍拍乔恒,匆匆忙忙地走了。

  “姐,苇柔呢?听说她搬出去了。”

  他从没见过赵靖心此等模样,脸上的怨妒完全扼杀了她的美貌。

  一提到那个名字,赵靖心憔悴的脸随即一僵,闷闷地背过脸去。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告诉我吧。”赵正清央求着:“我才回家没几天,乔家怎么就变得一团,连你也是。绣儿说你关在房里好几天都不出门,连姐夫来看你,你都把他赶了出去没理会,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姐夫甚么都没说吗?”她恼怒地问。

  “他才刚回来,怎么会知道?”赵正清莫名其妙她那怨恨的神情。

  “…”“姐,不要这样怪怪的,有甚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怪的不是我,是白苇柔,是你一直觉得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苇柔!”赵靖心突然崩溃,她退了两步。“是我赶走她的,是我!你要问的就是这个,是不是?因为她爱上不该爱的人!”她颓然捧住脸。“我容不得她在乔家再出任何差错!”

  赵正清恍然大悟白苇柔拒绝他的原因,然而这时间他也没心情去讨论这件事。

  “姐…那个人是谁?”想起乔恒的话,他心里隐隐有答案,可是却没敢断定。

  赵靖心悲哀地看着他,冲上前抱住赵正清,落下两行泪来…

  “你还不明白吗?正清,她爱上了你姐夫,所以她不要你。她爱上你处处引为模范的男人,释谦嘴上不说,可是我知道他是不要我了。这两天他找我,可是我不想见他。一想到他是用补偿的心,我知道他心里不要我!正清,你帮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答案一经证实,赵靖心陈述的事实重重打击了呆立当场的他。赵正清头痛裂,只能紧紧抱着痛哭失声的姐姐,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上一章   侬本多情种   下一章 ( → )
侬本多情种是由常欢写的言情小说,本页是侬本多情种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侬本多情种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侬本多情种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侬本多情种》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