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疯魔是由雷恩那写的言情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为你疯魔  作者:雷恩那 书号:7162  时间:2016/12/29  字数:8946 
上一章   第二章    下一章 ( → )
为何不愿握住我的手?

  …你觉得我脏,是吗?

  “她体内血气确实古怪,即便有鸟族血,也早被浑、脏了。”男子幽幽慢慢道,有些气虚,嗓声倒十分好听,但所说的话…

  紫鸢蓦然睁开双眸,脑海中犹浮现当逃出“白泉飞瀑”的景象——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玄翼与她双双立在万丈高的飞瀑上,他朝她伸出手,她没有握住,他于是惨然一笑,问她是否觉得他脏?

  玄翼错了,脏的是她,她的血这样污秽,早已走上歧路外的歧路,是人是妖、是魑是魅,她都不明白了,能有什么资格去嫌恶谁?

  “阿影、阿影啊,快来瞧,你拎回来的小美人儿张眼啦!”

  这声叫嚷轻快中带苍劲,紫鸢收缩双瞳定睛,映进眼中的是一名瘦小干的老老老太婆,褐脸布皱纹,面颊却红通通,配上白花花的发,笑弯弯的眼睛像两潭深渊,一时间推敲不出年岁,只知对方不容小觑,那感觉让她想起白泉飞瀑边,那几株不知历经过多少寒暑的苍松。

  “哟,真醒了吧?瞧见咱没有?”

  老人家在她眼前挥动五指,挥得她双眸有些犯

  她眨眼再眨眼,眸线遂从老人脸上移开,看向倚坐窗下的一道修长身影,那男人一身素白夏衫,坐姿轻松慵懒,布七八糟红痕的面庞尽透诡谲,她怔了怔,没花多少心神端详,眸线下意识再调,直直落在离她好几步外、沉默伫立的另一抹年轻男子身上。

  甫醒来,她谁也不瞧,又直率看他,那样的凝注是探究,很执拗,不探个水落石出不罢眼似的,燕影左绷紧,喉头堵着。

  一时间,他竟不争气地想闪避她的眼。

  彷佛回到幼时,只管把头埋进自个儿屈起的膝间,躲在自认为安全的所在,不触碰旁人或怜悯、或惊骇、或好奇的心思。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老人家整张脸凑到她面前,一直笑咪咪。

  “紫…紫鸢…”

  老人家眼珠子溜了溜,猜道:“是紫的鸢鸟,可不是纸糊的大鸢,是吗?”

  紫鸢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好、好…不是纸糊的,那很好。”枯褐的手摸摸她的头。“太婆真欢喜,以前这儿多热闹,后来大伙儿都散了,只剩咱们一族独守南蛮,后来阿影飞回来,被太婆带回家,现下是一个拉一个,阿影把你也给拉来喽!”

  阿影?

  …是亲友对他的昵称吗?

  紫鸢再次看向立定不动的那人。

  忽而——

  “紫鸢姑娘从何而来?”清泉般的男嗓缓缓问出。

  她心头一凛,认出这声音了,声音的主人适才说道——她的血,早被浑、脏。

  她循声朝窗下望去,那白衫男人似笑非笑,漫红痕的丑颜宛若带魔。

  她气息促了促,不由得渗出一背的薄汗。

  “我不记得了…”答得有点心虚,她淡淡垂下眉睫,再扬起时,双眸又惯然地瞥向那道相较之下最为熟悉的身影。

  “那么,往何处去,可有打算?”白衫男子再问。

  她微怔,然后摇了摇头。

  老人家见状似乎颇开怀,拉着她的手拍拍摇摇。“打哪儿来,往哪儿去,也不是啥要紧事,忘了就忘了,凡事随心随情,咱想啊,你干脆就留下吧?嘿嘿,嘿嘿嘿,老婆子瞧你这身骨,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跟阿锦他六婶母学那一套『行云水剑』恰好可以,阿锦,你说这主意妙不妙?”

  被突如其来一问,凤锦淡笑,很恭敬地答话。“太婆说妙,那自是妙到巅峰。”

  岂料,竟有人吃了熊心跟豹胆了——

  “不好!”反对的话一出,简直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燕影被太婆的眼刀割得黝肤生疼。

  凤锦决定先悠着点儿,毕竟今夜十五月圆,他在神地的锥形灵中修养半天才出,不好随意动气,当然,若到非手不可地、的地步,那也是当太婆的人马,不开罪老人家,才有好日子过。

  “哟,哪儿不好?你给说说!”太婆依旧笑咪咪,眼底刷过两道光。

  拔背立,燕影深一口气,硬声挤出话——

  “她来路不明,留下她,不好。”

  “嘿,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来路不明!咱们南蛮莽林内,东南西北村,来路不明的人多了去!你说,太婆说错没有?”

  老人家当然没说错,燕影张嘴又闭口,掀着双偏偏辩无可辩,真要说,他也来路不明,当初怎么进南洋杂戏团?双亲是谁?根本记不得。

  这一方,紫鸢半声不吭,双眸仍一瞬也不瞬地锁住燕影铁青的面庞。

  说真格的,她此际根本难以挤出半点声音,微瞠的丽瞳闪过无数神色,惑、惊愕、不敢置信,然后又是深深探究,因为啊,直到太婆刚刚拉了她的手,欣摇动,她才察觉被利爪划破的右手前臂,那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已然愈合!

  疤痕虽清晰,但感觉肤下的肌筋完好无伤…啊!不仅是手臂上的伤,还有颈侧!那时,她颈子似乎,直出血不止啊,不是吗?

  一手迅速摸向喉颈,摸啊摸,摸不出个所以然,颈子好好的,摸不出丁点儿伤。

  她定定然与他对视,突然间,记起他埋首在她颈窝的情景。

  所有的伤,皆自动愈合…

  她眉眸怔忡,看着如此神秘的他,几要看痴。

  “瞧瞧、瞧瞧,二十岁都还不,就在外头招了一朵桃花回来,让人家小姑娘眸子一开,眼光就紧追你,眼界里都是你,太婆为你好,替你留人呢,你倒好,想赶人家走吗?”

  老人家此话一出,小姑娘家脸儿没红,燕影黝黑的脸庞倒先红了。

  “我没有…她看我是因为…”因为两人甫照面,她就看尽他的底细,她觉得他古怪好玩,她想玩,但他没打算奉陪。

  咬咬牙,硬把话咽进肚里,不能对太婆无礼,只好怒瞪始作俑者出气。

  “阿锦,你怎么说?”

  被太婆点了名,想置身事外是不能了,凤锦端出身为凤主大人该有的架势,慢悠悠道:“咱们的暗卫缺人手缺得凶,紫鸢姑娘倘是愿意加入,那是再好不过,在这儿可习武、可读书,供吃供喝供住,往后还有几层田地可分,按月也有银钱可领。”

  略顿,他朝半卧在榻上、仍有些发怔的小姑娘抛去一笑。“若担心人生地不,我安排一个人好好带你,不出三个月,准能让你摸清这片南蛮莽林以及各座山头和村落,不知你意下如何?”

  安排一个人…能是谁?

  榻上的小姑娘还没答话,燕影脚底已升起一阵恶寒。

  这一任的南蛮凤主“残暴不仁”灵能前所未有的强悍,绝对是魔星中最闪亮的那颗魔星所转世,关于此残酷情事,十年经过,边习武、边当凤主近身影卫的燕影早已诸多体会。

  凤主的命令,最好乖乖遵从,若不愿遵从,凤主自会让人乖乖低头——

  “我不要。”虽知希望渺茫,仍想奋力一搏。

  “不要什么?”

  “不要带那个小姑娘。”他悄握双拳,压抑气血生涛。

  “为什么?怕她吃了你?还是怕她在你身上真看出两个透明窟窿?”魔星主子慢条斯理地勾起嘴角。

  沉默半晌,他还是唯一那么一句。“我不要。”

  “真不要?”

  “不要。”

  “确实不要?”

  “不要。”

  “果真不要?”

  “不要。”

  魔星沉了会儿,敛睫模样瞧起来很是险,最后却很大度地道:“唔…好吧,既不愿带她,不勉强了,那你搬回山里吧,跟大伙儿住一块儿,彼此照应,你别老窝在水帘里不回去,如何?”

  住一块儿…这…就是他二择一了,是吧?

  紧握成拳的指节颗颗突起,死命忍着,忍啊忍,他十指握得极紧,最后,最后的最后,当真是最后的最后的最后,他很难难、很闷地道——

  “…我带她。”

  总之,他不能回山里久住,连偶尔回去都足以让他坐立难安了。

  那处“刁氏一族”所居住的神地,每每返回,总要受到刁氏几代人数也数不清的关注,世居在那里的人太好太好,对他的好,让他实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已习惯单独往来,偶尔被太婆过度的关怀“折腾”个几下,却没谁真能管住他,这样的日子他过惯了,不想改变。

  所以,只好对凤主妥协,只好跟那小姑娘暂时绑在一块儿。

  既作承诺,他定当尽责,会将太婆和凤主所托付的人好好带妥。

  “这条笔直箭泾往上再往上就是凤主的竹墙,他十八岁时离开山里,独居箭泾上游的竹坞,偶尔才回山中灵修养,凤主在此已住下七年多,竹坞分东南西北翼,有一小片黄竹林,有占地不小的菜圃和药圃,这四方皆下结界,外人甫接近,凤主立马便能察觉。”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庞,配上微沉的声调,说话时,燕影有意无意回开视线,不与身边少女四目相接。

  他的神情和举止,在在显出他有多么不愿与她打交道。紫鸢心里明白的,但,要她不去看他、留意他、推敲他,着实太难。

  “白泉飞瀑”的主人用尽一切方法,如何修炼也不可得的能耐,眼前这个高大少年郎轻易就能使出…这般天赋,他却费劲想掩饰吗?

  他这种做法,让她实在是…有些生恨了。

  “有谁靠近结界,你也能立即察觉到,不是吗?”她沉静问,瞅着他年轻刚硬的侧颜,心口那团火噗噗烧着,那种既妒且恨的心思似又混进一些什么。

  燕影脚步略滞,没理会她的话,仍兀自前行。

  他带她回山里,主要是因她不若常人的血气,他无法辨明,以为太婆或凤主能瞧出些许端倪,结果他们并不急着清楚,反倒大大方方将人留下了。

  小姑娘在此地已待过半个月。

  这一小段时候,她的作息倒也简单,午前跟着“刁氏一族”的长辈习剑,午后则成他的责任。

  这些天,他领着她跑了几座山头和大小村落,她脚程颇快,看得出练过轻身功夫,然呼吸吐纳的心法不太正统,偏取巧得很,只是基础已然打下,就是一辈子的事,现如今,她算是带艺拜师,有好有坏,好处是习武能突飞猛进,坏的是内劲运行有异,再如何努力皆难达到巅峰。

  武艺能否大进,她像不甚在意,只是有一事让他感到古怪——

  她似乎对所谓的“结界”、“幻术”、“咒写”、“神地”等事,极轻易便接收了,并未出迷茫或惊惧的神情,害他不由得猜测,许是初见面,他对她就下“重手”让她觑见他的人面鸟身,至于结界什么的,反正看不见、摸不着,在她眼里也就普普通通不成气候了…会是这样吗?

  箭泾的水声该是音清畅,此刻去听,不知怎地竟扰得他有些心浮气躁,于是离开箭泾,他走进林中,走啊走,踏进南蛮这一片最广阔亦最险恶的莽林内。

  小姑娘轻且稳的脚步声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片树林绵延好几里,林中暗布沼泽,瘴气蒸腾,但也有不少绝佳的藏身处,要全数摸清需要一些时候,穿过南蛮莽林,沿着无数道的纵谷或溪川北上,皆可通达中原富庶之地——”

  “你就是在莽林外的某道溪川纵谷中,救我上岸的吗?”

  幽静的低问打断他的平铺直叙,燕影顿了顿,宽肩微乎其微一绷。

  他不语,周遭静默了会儿,跟在他身后的人再次启声——

  “我颈部与臂上的伤,是你给治好的…”不是问句,倒像叹息,觉得所遇之事奇异、不可思议。

  然而燕影头也没回,重新拾话,道:“…出南端莽林,继续往南边走的话,能通出海口,接往南洋一带,正因地利之便,再加上隐密高,常有不少山贼、河寇溜进来,若只是寻个藏匿处,凤主也不多管,可若是欺了当地山民,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太婆说,『燕影』这个名字,是她替你起的。”再次截断他的话,紫鸢并非故意与他作对,仅是内心有诸多疑问,仅是…想在他身上探索答案。

  跟在他身后转了好多天,此时踏进这座茂林,树高叶阔,无数道光束顽强从叶间穿落,他的背影有时被树荫全然没,雾化般隐晦,下一刻又浸浴在点点金光中,灿烂如神只,她只是…很想、很想问他,很想…

  “…要怎么做,才能生翅?一定要纯粹的鸟族血才能办到吗?若靠术法修炼,不可以吗?”

  她呢喃般吐出字句,彷佛自问。

  突地,走在前头的那道高大身影骤然转身,朝她扑杀!她听到一声凌悍的长啸,似鸟类唳鸣,刺得她耳鼓颤痛,掩耳,双腕已被人用单掌锁扣,那力道之大,生生要掐碎她的腕骨一般。

  她本能反击,抬脚出招,刚硬如石的黑影不退反进,瞬间过来。

  她仅知对方五指一抓,扯高她襟口,而且扯破了。

  她听到衣料撕裂声,待定下眼,才知整个人被提高,足尖碰不着草地,而背部正抵在一棵巨木树干上。

  他的脸得好近,光洁颊面竟又现出细羽,一小谤、一小谤,随着他浓灼的气息起伏,很张牙舞爪,恨不得将她撕入腹似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咬牙切齿。

  紫鸢忍着他加诸在体上的疼痛,忍得一张脸蛋惨白沁汗。

  她细细息,眸线直直投进他狠厉的瞳底,那双眼瞳亦起了变化,圆亮深邃。

  她一颗心狂跳,擂鼓般的心音震得骨发疼,她嗅到他的气息,原始、砺,而且野蛮,如同他此时模样,未经修饰,毫不掩藏,充力量。

  “我想…”她嚅,浅浅气,挤出话。“…想跟你一样。”

  燕影怔住。

  完全傻掉了,他顿时僵化,两眼仍旧圆瞠,但阵中狠劲已因小姑娘家短短一句,灭掉了泰半的威势。

  她在说什么浑话?!

  “我想跟你一样…”这一次重申,嗓音更细、更轻,让他听更明白。

  指力不由一弛,他缓缓放开她的腕,手劲陡松,再缓缓放开她的前襟。

  他放她落地,锁住她苍白小脸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然后他后退一步、两步,步伐僵硬,略顿了顿,又再退两步,似怒极,又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最后,他转身走开。

  混蛋!她是个混蛋!不折不扣!走出莽林,越走越快,体内血气窜,足下开始生风,险些又化鸟身。

  一口气奔回箭泾,他跪在泾边,捧水冲脸,连泼好几下,将异变时肤上所生的热度降下,于是头、脸的水珠,劲装前襟尽,很是狼狈。

  好半晌过去,他终于吁出一口灼气,两脚开閧坐倒在地,中鼓伏仍剧,但已能掌握。

  我想跟你一样…

  漉漉的双手陡握成拳。

  他不走开不成,若继续跟她面对面,都不知自己要干出什么来!

  那颗小脑袋瓜到底打什么主意?

  …想跟他一样?

  她、她胡闹什么!

  只是…她的语气太认真、神情太严肃,像当真为某事困扰许久,只能向他求解,只有他能为她解谜——这一点,惹得他加倍心烦啊!

  闭目,徐缓调息,他守住心法,一片寂静中烦恼现出,是小姑娘的脸。

  自两人相遇以来,她总是在他的异变上打转…生翅、羽化成鸟、想跟他一样…

  她体内血气确实古怪,即便有鸟族血,也早被浑、脏了…

  他记起凤主当所说的。

  所以,真是鸟族之后吗?因血气已淡,便成了如今的寻常人身,才会如此认真,认真到近乎执拗,急迫地想从他身上挖掘到一点什么?

  她不仅混蛋,还傻得可以!

  蓦地,他面色微变,想到自己将她独自留在莽林里,那片林子诡谲莫测,对她而言全然陌生,他也没事先叮嘱她备妥薄荷草或驱虫香药包,若她胡走闯,误入布瘴气的低地或沼泽带,那就糟了。

  未再多想,他倏地起身,再次奔入莽林。

  紫鸢跌坐在巨大板上咳了一阵。

  顺过气后,她两手互着双腕,饶是她自小习武,筋骨强健,被那高大少年郎发火一掐,腕骨痛彻心腑,肤上早已现出明显瘀痕。

  很痛。是她自作自受。

  说到底,她确实太急切,急着想懂太多事。

  他的异能直接且强大,似乎成了他内心的疙瘩,她不管不顾地碰触那块逆鳞,当然要被恼恨。

  玄翼,没有你,我连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说话才不得罪人,也没学会…

  她垂颈,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忽瞥见脚边草地开着不少小花,白的、紫的、黄的,每朵仅指甲般大小,但如此点缀在绿草地间,显得格外可爱。

  瞅着花,她不,偏冷的脸容柔和了些,终于有点小姑娘家的娇模样。

  燕影奔回原处时,瞧见的就是如此景象。

  一察觉他出现,紫鸢被吓着似弹跳立起,她眸光依然直接,定定打量他。

  燕影在离她约三步之距,停下步伐。

  “你说这片莽林奇谁,我没敢走。”她率先打破沉默,眉阵间隐有惶惑神气,像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话,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话。“…我就在原处等着,等你回头寻我,你…那个…你回来了。”

  眼前小姑娘状若沉静,姿态却透局促,强撑的模样竟莫名地有些可怜。

  她让他想起一个人——他自己。

  在人前,许多时候会不知该以何种面貌觑世,所以命中交往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害怕回山里那块凤鸟神地居住,所以习惯独来独往。

  他臆间有些绷紧,抿无语,然后留意到她破碎的襟口…唔,那是他方才下的手。

  她前襟衣料撕裂到无法拉拢,此时轻敞着,出锁骨底下一小部分的肌肤,隐约能见少女微微贲起的脯。

  呼吸渐促,他赶紧撇开脸,身体却持续热烫,陡又记起当为救她,脸埋在她颈窝时,鼻中嗅到的气味,除血气外,犹有一抹少女独拥的清馨,静甜柔软,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双手收握成拳,握紧,再紧,他深深呼吸吐纳,试图吐出内与腹中过烫的气。

  紫鸢是见他眼神飘忽,颧骨肤古怪加深,才意会到自己不小心了青光。

  她抬手前破碎的衣布,模样平静,被青丝微覆的双颊却见红暖。

  脚步声响起,那道迫人的黑影再次向她而来,她抬头,屏息,下意识绷紧身躯,一块物事落在她肩头,掩覆她半身。

  是件短披风,他从肩上解下的,改而披在她身上。

  少了披风遮掩,他上半身仅着背心,前略敞,肌理光滑,两条臂膀实有力。

  紫鸢有点不到气的感觉,眉睫往上一调,瞧见那线条好看的下巴,她忙再抬睫,头仰得高高的,终于望进他的眼,登时间,彻底体悟到两人身形高矮上的差距,他长她不过几岁,自己往他跟前一站,如何拔背也只跟他的肩齐高,燕影被她蒙的眼看得又心浮气躁。

  道歉的话难以出口,他后退两步,硬声硬气道:“披好。”

  “…谢谢。”她轻拢披风,无话了,就沉默站在那儿,好似之前那场冲突,她险些被掐断双腕的冲突,不曾发生过。

  燕影知道自己肯定在她身上留伤了。

  内疚感顿生,又不晓得如何表达,他盯着她的发心直看,片刻才吐出话——

  “没地方去,就留下来。”

  闻言,紫鸢脸容陡抬,覆额的发丝飘,有些受宠若惊。

  虽因缘际会间救了她,但一开始,他便不赞同太婆和凤主收留她,然而现下,他却对她这么说——

  “留下来,跟着山里的长辈们学艺,居住在凤鸟神地里的那些人,各有各的本事,你跟他们学,会学得很好。”略顿,他目变深。“所以,别学我,也别像我…跟我一样,很吓人的。”最后一句很有自嘲的味儿。

  这是他深觉被冒犯,冲她发火过后,静下心来所得的想法吗?

  无数话语在内心翻转,想说不能说,也不好说,紫鸢怔望着,清冷眉宇是一种细致的神态,想把什么深深切切印进脑海中那般。

  她是妒嫉他啊,又妒又愤又…渴望。

  这样深沉急迫的渴望,他哪里能懂?

  而什么是“吓人”?如她这般,才真真吓人…

  喉头略堵,心口漫开古怪的疼,为何心疼?无以名状,为谁心疼?底蕴难明,她真无法言语,只懂得看他。

  “该回去了。”燕影再道,头一甩,已转身往出林的方向走去。

  他刻意放慢脚步,一直到那小姑娘跟上了,踩过厚草地的轻稳足音落进耳中,他微绷的心弦终才松下。

  放松,不再对她张牙舞爪,与她既已摊开说清,便不再萦怀。

  尽管她留下不走,他仍独自来去,待领着她熟悉整片南蛮莽林与山势地形之后,他责任完了,两人要再碰到一起,本也不易了,若加上他刻意回避,想碰上应是难上加难。

  所以,不萦怀,不多想,就这样…

  没错,就这样!
上一章   为你疯魔   下一章 ( → )
为你疯魔是由雷恩那写的言情小说,本页是为你疯魔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为你疯魔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为你疯魔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为你疯魔》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