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志异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宝志异  作者:柳残阳 书号:40968  时间:2017/9/17  字数:8511 
上一章   第二十三章 先发制人    下一章 ( → )
鲁元标和卢毓秀两个人跟着焦二顺赶到山庄的辰光,已是午夜,钱来发没有说错,三位仁兄,果然是串成一提溜来了。

  钱来发披衣客,就在二楼寝居对角的静室里同他请来的两个伙计朝上面;伟黑胖,脸横累累的鲁元标,仍然是老毛病未改,即使沿途赶路,也照旧喝得黑脸透紫,开口闭口,酒气薰人,干瘦的宛若一把枯柴似的卢毓秀,却显得相当斯文倜傥,举手投足轻飘飘的,带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一张面孔有些不正常的青白,像被什么玩意淘虚了-

  看到钱来发,鲁元标立时弯下来,先打个酒呃,才堆起那一脸油光紫红的笑:

  “老久不见大爷了,把我想得好生着慌,大爷近来一定越来财源茂盛,福星高照,我鲁元标在这里向大爷请安啦!”

  钱来发鼻子,没好气的道:

  “我看你马灌得差不多了,鲁元标,你就不能少喝两口?我他娘着人前去找你,必定有事,你这样晕天黑地的溺在酒瓮子里,如何还办得了正事?”

  鲁元标哈哈大笑,出那一口参差不齐、黄黑杂的牙齿来:

  “我说大爷,别人不了解我,倒也罢了,难不成大爷你也不了解我?你是知道的,我鲁元标喝酒是喝酒,却从来不误事,酒醉心明哪,大爷,你说说看,我什么时候给大爷你出过岔子来?”

  哼了一声,钱来发吩咐一边的焦二顺:

  “给我砌壶浓茶来,先叫这混帐东西醒醒头脑。”

  焦二顺回应着转身自去,钱来发又冲着卢毓秀一笑,语气也变得和悦多了:

  “焦二顺是在‘巧黛楼’含芳姑娘那里寻着你的?”

  卢毓秀躬了躬身,笑得居然有些腼腆:

  “大爷明鉴,我除了含芳那婆娘的居停,已经很少再到别处花俏了,近几年来,身子骨比不得从前,自己也感到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因而时时念着大爷的劝戒,能收敛就尽量收敛…”

  鲁元标不怀好意的一笑,嘴进来:

  “少他在大爷跟前假撇清,我这两三年里只见过你四面,四次都在不同的窑子里和你碰头,还说你收敛哩,要是不收敛,你还想个三宫六院啊?”

  看了鲁元标一眼,卢毓秀冷冷清清的道:

  “我两个是长见不如怀念,老鲁,两三年里碰上四次已经嫌多了,我那点毛病,总比你的嗜好要强,你看看你,成天到黑,活个醉驴似的,像话么?”

  鲁元标又打了个酒嗝:“有什么不像话?酒穿肠过,字头上一把刀,你当你比我高尚?我呸,三吊筋吊个脖子,两枚卵蛋捏个鸟,也不撤泡照照自己皮包骨的一副身架,你他娘早叫那些无底给淘空啦!”

  皱起双眉,卢毓秀却毫不愠恼,只淡淡的道:

  “不和你鬼扯,你是越喝越浑,越喝越蛮!”

  鲁元标大声嚷嚷:

  “我鬼扯,我浑,我蛮?娘的,我一-”

  打断鲁元标的语尾,钱来发轻叱道:

  “三更半夜,穷吆喝什么?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商量,不是听你们斗嘴来的!”

  卢毓秀淡然笑道:

  “原是来替大爷当差跑腿的,老鲁就偏偏爱在节骨眼上瞎搅合,我受他几句不关紧,怕是惹恼了大爷,还以为我也和他一样不懂事。”

  鲁元标一听卢毓秀在给自己小鞋穿,不又火了起来,脸上的横一扯,正待拿话顶驳,钱来发已瞪了他一眼,重重的道: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不准再吵了,我有极要紧的事情嘱托你们!”

  等鲁元标与卢毓秀分在左右落坐,钱来发才在对面的大圈椅上坐稳,神情严肃的道:

  “这桩事相当麻烦,危险也很大,说穿了,就是卖命的勾当,你两个在答应之前,要多加考虑,若有难处,亦不必勉强一-”

  猛一,鲁元标抢着道:

  “大爷,你这样说,简直就是小看了鲁元标,水里火里,但凭大爷代一句,谁要打个吭吃,便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钱来发笑了笑,道:

  “你确认有这个担当?”

  双目骤睁,鲁元标面孔挣红了:

  “大爷,我鲁元标是块什么料,大爷你可是比谁都清楚,叫我舞文墨,斡旋说合,我乃一窍不通,若是冲锋陷阵,豁命卖,姓鲁的包管称得上一等一的好手,那一年,大爷从‘七连环’手里救了我,我虽说拚到一身是血,遍体鳞伤,却没耍过半点孬种吧?”

  “嗯”了一声,钱来发道:

  “这倒是实情…”

  视线转向卢毓秀,他接着道:

  “你呢?你有问题没有?”

  卢毓秀耸耸瘦肩,道:

  “士为知己者死,大爷。”

  钱来发满意的道:

  “好,我就知道找你们两个来准没错,不过,我却有言在先,这档子事,虽然十分危险,能保命还是以保命为上,我决不希望你们有任何闪失——”

  正说到这里,焦二顺已擎了托盘快步而入,他手脚利落的替房中三人斟过了茶,亦不忘替自己也留了一杯,然后站到墙角,双手捧茶,摆出-副倾耳聆听的架势。

  干咳-声,钱来发道:

  “‘红河套’柴家府,你们听说过么?”

  两人一齐点头,鲁元标又急着开腔:

  “大爷难道和这-窝子祖传老横(强盗)有了纠葛?”

  钱来发颔首道:

  “不错,这梁子还结得不小——”

  将与‘柴家府’结怨的前因后果及风闻对方将要反扑寻仇的顾虑表过,钱来发单刀直入的说明白己的打算:

  “与其坐等挨剐,远不如先发制人,我身边人手不足,所以请来二位相助一臂,咱们拦到‘红河套’去,打那‘柴家府’-个措手不及!”

  鲁元标立时杀气腾腾,磨拳擦掌:

  “大爷的主意高明,他个娘,柴家府-窝土匪,门强梁,决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平素里去动别人的脑筋倒也罢了,今番竟敢把霉头触到大爷身上来,这还得了?要不给几分眼色他们瞧瞧,恁怎么也咽不下这口鸟气!”

  卢毓秀七情不动的道:

  “‘柴家府’能够动用的角色不少,大爷,我们这边一共有几个人?”

  伸手叉开五指,钱来发一员一员的点将:

  “五个,我,你们二位,以及楚雪凤姑娘。”

  听到“姑娘”二字,卢毓秀马上两眼发亮,兴致大大的提高了:

  “怎么?还有一位姑娘?大爷,娘儿们大都是娇滴滴,软绵绵的,上阵手,血搏命,全是玩硬的呐,那位楚姑娘得住么?”

  钱来发嘿嘿笑道:

  “当然得住,人家那几下子可不简单,你要不要先行考验考验?”

  卢毓秀喜孜孜的道:

  “只不知这位楚姑娘芳龄几何?”

  钱来发笑得更有意思了:

  “二十郎当,正好一朵花的年岁,而且,长得也俊。”

  连连着一双手,卢毓秀兴奋的道:

  “如果大爷认为有这个必要,我就和那位楚姑娘试试招亦未尝不可,大爷放心,我自会留意轻重,拿捏分寸,不致伤了楚姑娘——”

  屋角的焦二顺,差一点把口茶水从鼻腔里呛了出来,他赶忙掩住口鼻,顺手抹去嘴边的茶渍,憋着嗓门话道:

  “我说毓秀老兄,呃,咳咳,那位楚姑娘,不是旁人,乃,呃,来发爷的…呃,是来发爷的朋友,你知道,朋友…”

  卢毓秀愣了一会,脑筋才转弯过来,面孔上刚刚浮现的一抹淡红猛然便转为青白,他急忙从椅子上起身,冲着钱来发长揖到地:

  “我该死,我糊涂,我莫名其妙,大爷,唐突之处,务乞恕宥…”

  钱来发挥挥手,哈哈大笑: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所谓不知者不罪,其实,我和楚姑娘之间也没什么,朋友,嗯,朋友而已,四海之内皆朋友啊…”卢毓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惶恐加上尴尬,神情就更不自在了:

  “从来不曾听闻过大爷有这一方面的关系,因而便未向这一头上联想,偶见鲁莽,决非有意,大爷宽宏,我诚敬领受之外,后自将益加戒惕审慎…”

  钱来发和颜悦的道:

  “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过就了,你也别挂在心上。”

  另-边,鲁元标幸灾乐祸的咧嘴嘲笑:

  “早他娘告诉过你,字头上-把刀,你偏不信。看看你刚才的那副德吧,一提到姑娘两字,立时眉飞舞,招子透亮,还待打谱给人家喂招套式哩,你是个什么心思,大伙肚里雪亮,嘿嘿,差的是你没往深-层去探究,也没考虑到大姑娘的渊源来处,想入非非之下,姓卢的,你不自讨苦吃,又叫准来讨?”

  卢毓秀目光下垂,正襟危坐,如何还提得起精神来同鲁元标抬杠?鲁元标得势不让人,直了上身,大马金刀的接着道:

  “所以说,你这坏毛病必须要改一改,否则,不知哪一天闯祸下来,连脑袋是怎么掉的都不知道,恁情学我喝上两杯,来个醉里乾坤大,壶中月长,强似你那寡人之疾多多…”

  钱来发脸色-沉,提高了嗓门道:

  “鲁元标,你是唯恐天下不还是怎的?小小-桩事体,犯得上如此喧腾?”

  鲁元标忙道:

  “大爷,我这是在劝导他,完全-番好意,忠言嘛,总有点逆耳不是?”

  喝了口茶,钱来发道:

  “谈正事,别再扯些闲篇了,呃,先时说到哪里啦?”

  屋角的焦二顺马上接口:

  “来发爷,刚刚是毓秀老兄提到我们这边共有多少人可以出阵一一”

  点点头,钱来发道:

  “我已经说过了,共有男女五员,卢毓秀,你有什么意见么?”

  卢毓秀定下心神,谨慎的道:

  “以双方实力比较,我方显然居于劣势,要制敌机先,就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大爷是否考虑到再多调集一些人手帮忙?”

  钱来发道:

  “兵在而不在多,我们人数虽少,战力却强,且接刃对阵,同时也关系到策略的活用和机运的好坏,并不是一加一便得二的事,卢毓秀,我不想再邀帮手了,你该明白,天下之债,最大莫过于人情债,尤其眼前‘红河套’之行,生死关,还是越少牵扯越妙!”

  卢毓秀立刻感受到自己在钱来发心中的份量了,他神色倏振,脊梁起:

  “是,大爷顾虑极是,待要如何作为,我们全凭大爷吩咐。”

  钱来发有成竹的道:

  “这一次对‘红河套’‘柴家府’的狙袭,计划并不复杂,就只行动的方式与时机要加斟酌,以寡敌众,待求胜算,最重要的原则无非是一个奇字、一个快字,至于人手的分配,明天等我和楚姑娘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提到“楚姑娘”卢毓秀又不自的脸上一热,讪讪然别过面孔,不敢正视钱来发,情形看在鲁元标眼里,免不了又贼嘻嘻的笑了起来。

  房中,钱来发的声音降低了,他在分析“柴家府”的战力,点明对方的重要人物,同时,也把上次自己的经验做了一番叙述…

  五个人——钱来发、楚雪凤、鲁元标、卢毓秀和焦二顺,又来到“红河套”又来到这座平岗上,大树底下,面对的,正是那条通往“柴家府”的道路。

  上次来的时候,是初秋的序令,炎高照,秋老虎的炙热人,这一遭,已是秋末入冬,寒风萧瑟,隐冥里,那股子杀气便觉冷锐了。

  钱来发穿着一袭金丝银线织成的锦袍,足蹬亮缎粉底鞋,看上去华丽非凡,幸亏不曾载上他那些珠宝翠玉的佩件,否则,不像来锋对阵,倒像是赴宴来了。

  楚雪凤依旧混身素白,当然衣裳的料子改了样,不再是炎暑时的纱麻织品,而换成了密实的丝绒,外罩着里衬白狐皮的披风,形态仍是那等的飘逸静,韵致味道十足,和钱来发这么一搭配,颇有富贵人的架势。

  然而眼前来到“红河套”乃是来拚命,并非展示富贵来的,所以大家的神色都十分凝重,尤其焦二顺,紧张得不停咽唾沫。

  卢秀裹着一件黑色罩衫,冻得一张瘦脸越发青中透白,他悉卒着鼻子,站到钱来发身边,指了指岗下仍然看得出灾后焦肃残痕的“柴家府”道:

  “就是这里么,大爷?”

  钱来发道:

  “不错,下面那五幢排列成星形图样的楼房,便是‘柴家府’的老窑。”

  卢毓秀仔细观察了一阵,低声道:

  “那场大火烧得不轻,隔了这么久,还看得出祝融之后的痕迹来…”

  笑了笑,钱来发道:

  “这段日子里,他们已经大力整建过了,否则,场面犹要凄惨,你不知道当时起火的情形,乖乖,直烧得半爿天都泛了红!”

  卢毓秀不觉瞄了楚雪凤一眼,楚雪凤淡淡的道:

  “是的,火是我放的。”

  鲁元标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衣,呵了口热气:

  “楚姑娘一副葱白水净的俏模样,倒真叫人想不到还能施展这种手段!”

  楚雪凤似笑非笑的道:

  “你没听说过,天下最毒妇人心?女人发起狠来,比男人犹要狠上十分,可别被她们的外貌给蒙骗了,表里往往是两回子事!”

  鲁元标舐舐嘴,愣愣的道:

  “我是不会受骗,这辈子我也不曾被女人骗过,只是姓卢的要多小心…”

  卢毓秀冷冷的答话:

  “老鲁,要扯只扯你自己就行,夹的冲着我来干什么?”

  收回俯瞰的目光,钱来发进来道:

  “你两个都给我少说一句,娘的,什么节骨眼了,还在这里瞎纠!那焦二顺,你注意到柴家府左近尚另有通路通到外头么?”

  焦二顺忙道:

  “‘柴家府’往外走,好像就只眼前的这条路,除非他们宁愿穿越田间小路,那就不敢说了。”

  钱来发摇头道:

  “他们没有理由舍大路而走小道,因为他们根本不会预料到有人来打埋伏。”

  搔搔头皮,焦二顺迟疑的道:

  “来发爷,你老能够肯定‘柴家府’的人什么时候出马上路?”

  钱来发道:

  “我怎能肯定?总归不会太久吧。”

  焦二顺陪笑道:

  “我说来发爷,天气是这么个冷法,我们又摸不准人家确实的启程时间,难不成就窝在此干耗?”-

  边,楚雪凤笑了起来:

  “当然不能幕天席地的守在这里枯候,待会儿,我们就得找个足堪栖身避寒的地方。你放心吧,包管冻不着你。”

  焦二顺解释着道:

  “楚姑娘,你可别误会我熬不住苦,我的意思是与其耗在这里,倒不如冷子杀将进去,学上次一样,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这一遭,又是钱来发说话了:

  “不行,在‘柴家府’没有明显的侵犯行动之前,我们不该抢先下手,这次的情形和上次不同,上次我们拥有足够的攻击理由,这次只是闻风而已,如果事实尚未明朗化以前便再度进袭,传出去就变成我们在挑衅了…”

  焦二顺迟疑的道:

  “怎么才叫做‘明显的侵犯行动’?就算他们出马上路,却不承认去袭击我们,难道我们就下不得手了?如此一来,吃这趟辛苦岂非白搭?”

  钱来发哧哧笑道:

  “问得好,小子,我便明白说与你听,从‘红河套’前往我们那块地方,共有三条途径,只要‘柴家府’的人马转这三条路的任何一条,我们即可判定对方的侵袭意图,从而展开狙击…”

  楚雪凤继续往下说明:

  “来的时候,我和大佬沿途就在注意可能的伏袭地点,当然‘红河套’本地也包括在考虑之列,但经过这一阵观察,此地设埋,并不十分理想,总之一切尚在未定之天,一朝发生状况,只有随机因应了。”

  长长“哦”了一声,焦二顺道:

  “原来二位是这么个打算,楚姑娘,这就是说,非要等到对方出来,而且确定了他们的前进方向,在此之先,不能动手?”

  楚雪凤点头道:

  “不错,因为大佬要先站稳立场,在不落人口实话柄的情形下才稳扎稳打。”

  焦二顺着自己一双又冷又麻的手掌,道:

  “楚姑娘,能不能,呃,先摸进‘柴家府’去探探风声,搂个底?”

  钱来发拂袖接话:

  “谁去,你去么?”

  微微哈,焦二顺笑道:

  “说不定我能摸出点头绪来哩,来发爷,也强似大伙儿在此干熬——”

  钱来发道:

  “你给我老实点吧,没得八字沾不上一撇,人倒掉了进去,那焦二顺,我宁可耗在此地干等,也不找这个麻烦!”

  说到这里,他转向鲁元标道:

  “你值第一班,鲁元标,等我们找妥了住宿之处,再着人前来换你!”

  鲁元标忙道:

  “要是在此地之前有了情况,大爷,我可怎么知会你们?”

  钱来发皱起眉道:

  “不用知会,你只管暗里缀着对方就行,反正就在那几条路,我们追得上,问题是,天下岂有如此凑巧之事?”

  鲁元标干打哈哈,还未及多说,钱来发已带着其余的人走了开去,卢毓秀临时回身,冲着鲁元标一伸大拇指——却是倒指向下。

  离着平岗往南去,约模里把路远近,有片林子,林子沿着一道斜坡生长着,许是天寒地冻的关系,林木显得较为疏落,且枯叶遍地,林间就空置得有一幢草寮,这幢草寮尚不算过于破败,顶棚部位虽有几处裂隙,避风防寒倒还使得,焦二顺将其中鸟兽粪秽匆匆清理过后,已可凑合栖身。

  人住进草寮,马匹牵往寮后,下一步,卢毓秀就赶去替换鲁元标把风了。

  傍黑时分,焦二顺就在草寮之内拿石块砌成一个简陋的炉灶,取出随身携带过来的轻便铁锅,用林中检拾的干柴起火,先烧水泡茶,再把布囊里的-包腌制碎羊取出,合着面粉,熬煮了一锅浓浓的疙瘩汤。

  也不知焦二顺在疙瘩汤里加添了什么佐料,汤是又稠又香,面疙瘩更细如米粒,盛在碗中,犹自沸烫翻滚,配着烙饼、切片的酱肘子,盐水花生等入口,端的适胃充肠,美味之极。

  盘膝坐在-堆枯草上,钱来发唏哩吁噜业已干下三碗面疙瘩汤,外带半斤烙饼,十片酱,他放下瓷碗,抹-把嘴,长长叮了口气:

  “他娘,这冷的天,处在这样的境地里,犹能吃上如此-顿,也真叫不容易了,那焦二顺,你果然有一套。”

  一口一口,轻啜着疙瘩汤的楚雪凤,向焦二顺投去盈盈-笑:

  “我们待在这里还不知道得待几天,焦二顺,你不会只让我们吃这一顿舒坦饭吧?”

  咽下嘴里的烙饼,焦二顺笑道:

  “楚姑娘放心,我带来的干腌吃食和配料十分齐全充足,没看见我那匹马鞍后驮的两大布袋?多了不敢说,十天八有得吃了!”

  鲁元标一口喝净碗底的汤汁,咂咂嘴巴,不胜向往的道:

  “这个时候,如果能再来两壶烧刀子,光景就更美了,除开暖和身子,还堪抵御风寒,焦二顺,你从来办事仔细,莫不会忘记这一桩吧?”

  焦二顺摊摊子,道:

  “本来是记得的,奈何来发爷特别代不准带酒,我哪敢违背来发爷的指示?”

  咽了口唾沫,鲁元标失望的道:

  “真的没带?”

  钱来发脸色一沉:

  “有吃有喝,你还不知足?想灌黄汤,等回去再说,这里一口也不准沾,鲁元标,时辰差不离了,该你去替换卢毓秀啦!”

  鲁元标叹了口气,拾起地下的大衣披在肩上,刚等挪腿出门,那扇草门已被人突兀从外推开,正是卢毓秀面青白的扑了进来,模样冻得不轻,但语气却极兴奋:

  “大爷,‘柴家府’的人马出动了!”
上一章   天宝志异   下一章 ( → )
天宝志异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天宝志异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天宝志异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天宝志异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天宝志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