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伏龙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沥血伏龙  作者:柳残阳 书号:40956  时间:2017/9/17  字数:9411 
上一章   第三十三章 逞奇谋 一衲探清宫    下一章 ( → )
十多个清兵如狼似虎包围过来,就要搜智禅上人和金弓郡主两人的身,孟丝伦粉面一凛,说道:“列位将爷,男女有别,我爹爹可以任你们搜,我却不能够给你们脚,顶多我不入大营,站在营门口等候爹爹便了。”这戈什哈有心吃豆腐讨便宜,他看见孟丝伦一张吹弹得破的俏脸,已经着了心要在她的身上揩一揩油,听见孟丝伦不肯搜身,登时一板面孔喝道:“不搜身吗?不行!就是站在大营外面,一样要搜,军令如山,如果你们身上带着凶器,意图不轨,我就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你这女娃子,还要跟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废话!左右过来,把她绑了!”

  两名清兵立即上前就要动手,金弓郡主然大怒,准备跟清兵动武,智禅上人连打手势,也按捺她不住,事情就要僵,清兵营里突然走出一个年轻将官来,这将官却是汉人,叱喝清兵道:“喂!你们怎的完全没有半点体统,在营门口吵闹,是不是要吃几顿军?”

  戈什哈和众清兵被这将官一喝,马上肃静下来,个个垂手侍立,这将官望了望智禅上人,又看了看金弓郡主,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军营重地,不容许老百姓闯,难道你们不知道…”

  他还要说下去,孟丝伦截住话头道:“将爷,我们两父女是由伊犁城来的,我爹爹懂得医道,一向在牧野草原上悬壶济世,听说福将军出了赏格,征求名医,医治福晋的病,所以到来,谁知道这一般东西,却对我不干不净。”这将官然变,转向戈什哈喝道:“富升,你调戏这位姑娘吗?”戈什哈慌忙说道:“岳老爷,不是呀,我不过要搜搜她的身罢了!”话未说完,面上啪的一声中了那个姓岳的将官一掌,打得脸颊肿起,眼冒金星,这将官厉声说道:“该死东西!将军叫你搜身的吗?这两位是来医治福晋重病的,你居然对他无礼?还不给我滚开?是不是要挨板子吃军?”

  戈什哈掩着面孔,哼哼哈哈返入营里,金弓郡主不住嗤的一声!

  智禅上人抱拳道:“多谢将爷成全,不知道将爷高姓大名?”将官含笑回答道:“老先生好说,我名叫岳金枫,二位是看了赏榜来的,请进来吧!”金弓郡主芳心暗想,清兵进入回疆,杀掠,军纪之坏无以复加,自己和智禅上人应榜入营给福晋看病,连一个小小的戈什哈,也要讨自己的便宜,哪知道清军营里,还有这样守法不阿的人物!真是个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古人之言不诳了!她不由望了岳金枫两眼。

  岳金枫也偷望金弓郡主,眼光一撞,他立即偏过面去,向一名勇喝道:“快去报告大帅!说有人来揭榜医病,知道没有!”岳金枫在清军里的官阶看来很大,那弃勇唯唯应命去了,岳金枫便引着二人直人辕门,智弹上人见这姓岳的清将不但器宇轩昂,身材魁伟,而且步履沉稳,一望而知,他的武功具有相当底子,福康安的手下,居然有这样的人物,委实不能轻视!老禅师向金弓郡主使个眼色,孟丝伦点点头,表示会意不提。

  行行复行行,清兵营盘面积很大,碉堡营垒连绵不断,势若长蛇,对于行兵布阵,安营立寨,金弓郡主是个行家,她心中暗想道:“福康安颇懂兵法,比起兆惠强得多了!”三个人一前两后,曲曲折折,穿行过一百几十座帐篷,前面现出一座金葫芦顶的中军帐,还未走到帐前,面走来一个旗牌官,向岳金枫躬身说道:“岳先锋,福贝子已经升帐,吩咐揭榜的人入见!”

  孟丝伦心中一凛,这姓岳的原来是个先锋官,怪不得他在清军营里,有这样大的气派!福康安在上次征伐回疆时,还是兆惠的副帅,怎的一下做了贝子?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位先锋官岳金枫,是前任川陕总督岳钟琪的儿子,少年早达,福康安近年来因为傅夫人的关系(清史记载乾隆这个风天子,跟傅恒的室很有些不干不净的暧昧行为,福康安还是他的私生子,傅恒虽然戴了绿头巾,不过好夫是当今的皇帝,他哪里敢声张,只有做睁眼的乌罢了!)

  很得到乾隆帝的宠爱,平定回部之后,封了他做贝子,居然是天赐贵胄了!岳金枫向旗牌官点头道:“知道!”又向智禅上人说道:“请!”三个人鱼贯直入中军帐。

  智禅上人在进入清营的时候,已经立定了动手的主意,可是一入中军帐内,怀热望立即冰冷!原来福康安的帐幕两边,站立了好几层刀斧手,这些刀斧手全是典型的关东大汉,燕赵健儿,个个弓上弦刀出鞘,在这个情形下,要想动手拎捉清军主帅,已经难乎其难,何况接引自己进来的先锋官岳金枫,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智禅上人审度形势,知道不能够轻举妄动了。

  他看见福康安坐在正中的虎皮椅上,两边站着一十六名彪形卫士,只见这一位福贝子,三十岁不到的年纪,生得面如冠王,目若朗星,穿着全副戎装,显得格外英姿飒,不同凡俗,老禅师远远的站着,朝着福康安打了一躬,福康安看见智禅上人道貌岸然,盂丝伦天生,还未说话,已经存了好感,笑道:“老先生不远千里而来,揭榜应募,本帅有失迓,请坐!”回头向清兵道:“快给老先生和这位姑娘坐位!”

  清兵轰诺一声,搬过两个垫着兽皮的石鼓来,智禅上人和孟丝伦告罪之后,侧身坐下,福康安道:“老先生是哪里人?高姓大名,这位可是令千金吗?”智禅上人答道:“老朽姓狄草字雨堂,河西陇州人氏,少年时候不事在生,落魄江湖,飘口外,于今数十寒暑,一事无成,学了一点歧黄医道,这是小女秀英,是老朽独一无二的爱女,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有时候老朽看病行医,她就是一个现成的助手哩!”福康安听后哈哈大笑。

  他笑过了一阵,向智禅上人道:“不为良相,即为良医,老先生悬壶济世,不啻今之扁鹊华佗,不知道狄老先生会医一些奇难杂症吗?”智禅上人问道:“老朽在路上听说福晋害病,但不知道是大帅的哪位福晋?害的是什么病呢?”

  原来老禅师以为福康安带了子随军,他的老婆病了,所以要这样隆重的出榜延医诊治,福康安听见智禅上人这样一说,知道他会错意,连忙说道:“害病的并不是内人,内子还在京师居住,病的是兆惠将军的侧福晋。”

  智禅上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兆大将军的爱妾!”

  福康安点头道:“是了!兆大将军的侧福晋名叫做贺兰明珠,博通经史,谙诗词,她上次也曾跟随过大将军远征西域,深入回疆,这次仰慕上风光,不远万里随军到来,旧地重游,谁知道就在五六天以前,害了一种怪病!”

  孟丝伦忍不住问道:“大帅,病就是病,什么叫做怪病哩?”

  福贝子双眉一皱,说道:“实不相瞒,我说侧福晋害的病是怪病,实在有点门,五天以前的一个晚上,我们发觉侧福晋住的帐幕里传出喊救命的声音,巡逻的兵弃立即跑进去看,原来侧福晋晕倒在地,她的侍女蝶儿肩头鲜血淋漓,似乎被东西抓伤的样子正在那里呼救,兵弃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侍女说帐幕里刚才扑进一只土狼,咬伤了她的肩头,连侧福晋也吓晕在地!

  天山下时有土狼出现,这算不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大家连忙将侧福晋救醒,可是经过这场惊吓,由第二天早上开始,福晋便害病了,她病得十分蹊跷,终不思菜饭,口中喃喃,有时呜呜啼哭,有时哈哈傻笑,哭笑无常,活像失心疯的样子,随营的医生一连医了几天,吃过不少药剂,全无功效,本帅恐怕她这样病下去,万一有不测的话,如何对得起兆大将军,所以出了赏榜,今狄老先生到来,最好没有了,请到后营去诊病吧!”

  智禅上人以为福康安一定亲自带自己到侧福晋的帐篷里,只要一离开中军帐,自己便可以乘机动手,把他抓住,哪知道福康安向岳金枫说道:“岳先锋,你带狄老大夫和狄姑娘到侧福晋的帐篷去吧!看完病好好的招待狄老先隼父女,不得怠慢!”智禅上人不大失所望。

  岳金枫应了个喳字,他带着智禅上人和金弓郡主走出中军帐篷,老禅师这次到来,并不是真正要给什么侧福晋看病的,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假成真,他和金弓郡主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岳金枫的背后,直向后营走去。

  贺兰明珠卧病的帐篷就在大营内进,这里距离福康安的中军帐篷不远,岳金枫一直来到帐前,叫道:“蝶儿!大夫来啦!”刚才喊了一声,一个年华双十的武装侍女,已经掀开帐门出来,岳金枫道:“蝶儿,这位是福贝子爷礼聘的名医狄大夫,还有这位是狄大夫的姑娘,狄老先生医道如神,今回给你主母治病,必定可以药到回,你带他们进去吧!”

  原来岳金枫虽然是征西大军的先锋官,也不能够任意闯进侧福晋的寝帐,他只好站在帐幕外边伺候,蝶儿答应一声,便引着这一对假父女进营幕,孟丝伦刚才迈步入帐门,忽然听见一个女子自言自语道:“存明哥哥,你真个忍心抛下了我!”孟丝伦吃了一惊。

  智禅上人也不愕然,他连忙向帐幕中间一看,只见这营幕全是妇女闺房的布置,东边放着妆台,西面设了个绣榻,一个旗装少妇躺在上,瘦骨支离,病后几乎没有半点人形,可是眉目如画,分明是美人的胚胎子,这病美人不用说是贺兰明珠了。智禅上人和金弓郡主走到榻前,贺兰明珠浑然未觉,喃喃说道:“存明哥哥,我千辛万苦的到外找你,哪知道你没有一点情意,唉!你你你,你把我害得好苦哇!”她说到这里突然伏枕大哭,蝶儿手足无措。

  智禅上人和金弓郡主不面面相视,贺兰明珠病的样子看来是心病,她口心念着存明,必定是夜苦苦思念着的心上人,难道就是史存明吗?史存明怎会跟兆惠将军的侧福晋有关系呢?老少两人正在疑惑不解,蝶儿已经上前叫道:“主母,大夫来了!”

  贺兰明珠听见蝶儿这样一说,方才收了眼泪,慢慢的抬起头来,睁开无神的眼睛,自言自语说道:“什么大夫,咳!就是华佗再世,也医不了我这个病!”孟丝伦灵机一触,上前问道:“夫人,你说的那个存明是不是姓史的,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纪,使一口断虹宝剑!”

  智禅上人估不到盂丝伦有这样的一问,他要阻止也不及,只好暗中顿脚,说也奇怪,金弓郡主这样一问、贺兰明珠似乎有些清醒过来,她茫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他,好姑娘,你告诉我、史存明现在哪里?”孟丝伦看了智禅上人一眼,老禅师的面色显得十分尴尬!

  金弓郡主又道:“哦!我知道史存明在哪里,你不要哭,安静地躺下来,好好服药,再吃一点菜饭,姓史的自然会来见你,知道没有?”俗语说得好,心病还须心药医,贺兰明珠自从当天晚上史存明断然分袂而去之后,开始害病,一心一意的挂念着史存明,不眠不食如痴如醉,随营的军医摸不清楚她的病症,只开了一些法风散寒的方子,何异于隔鞑抓呢!

  所以医来医去都医不好,贺兰明珠一赌气之下,索连药也不肯吃,现在孟丝伦居然说出她的心事来,贺兰明珠听见孟丝伦说史存明可以来见自己,心中一喜,病当堂好了一半,连声问道:“当真的吗?你你你,你可不要骗我?”

  金弓郡主说道:“哪个骗你,你躺下吧!”贺兰明珠真个听话,立即躺下,孟丝伦向智禅上人努了一努樱,说道:“爹爹,过去给她摸脉!”智禅上人十分愤,他勉强抑制着冲动的心情,上前把了把贺兰明珠的脉搏,然后提起笔来,给她开了帖宁神静虑的药,说也好笑贺兰明珠把完了脉之后,居然呼呼的睡着了!

  智禅上人开了方子,走出帐门,岳金枫立即问道:“狄老先生,侧福晋的病怎样!不妨事吗?”老禅师强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夫人不过染了一点风寒,寒人体,滞留隔罢了,只要吃上两三帖药,便可以没事啦!”

  岳金枫大喜道:“老先生真是今世神医,福贝子爷已经吩咐小将准备客帐,请老先生父女暂作居停,一俟医好了侧福晋的病,必定重重酬谢!”智禅上人客套了几句,岳金枫把他们带到另一座帐篷里,这帐幕十分宽敞,几榻俱全,岳金枫还特地派两名清兵到来,听候差遣,智禅上人连声称谢。

  老禅师等这位先锋官告辞之后,又挥手吩咐两名清兵退出帐幕外面,方才愤然说道:“岂有此理!想不到明儿背着你,做了这等坏事?”金弓郡主低声说道:“爹爹,隔墙有耳。”她向智禅上人低声说道:“这件事真相未白,老前辈何必妄动无明!今天晚上,我们一走了之,还是在这里住下呢!”智禅上人摇手说道:“万不能走,咱们好不容易混了进来,怎能够就这样空手出去,今天晚上…”

  他附着金弓郡主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盂丝伦点点头道:“很好!今天晚上我们早点睡觉吧!”

  老少两人闲谈了一阵,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清兵送进饭菜,智禅上人和盂丝伦也不客气,餐一顿,天二鼓,便自熄灯睡觉。

  其实他们两个人哪里是真正睡着,尽管合著眼睛,耳朵却倾听帐篷外边,军营里肃静无哗,所有士兵尉官完全睡着,只有猎猎朔风,和伴着疏落的更析梆子响声罢了!到了三更左右,盂丝伦在上直起来,飘然落地,低声说道:“师伯,是动手的时候了!”

  智禅上人在上应道:“侄女,小心一点,看看帐幕外边。”孟丝伦猛然觉悟,她摸着黑取出一柄匕首来,向帐篷边一划,划破一道口子,就着幕向外看去,只见弦月在天,疏星点点,附近营帐的清兵完全睡着了,附近并没有守夜巡逻的兵卒,空静悄悄,耳朵里听到的,不过是远处传来两三声更鼓而已。

  金弓郡主低声说道:“师伯,外边没人!”智禅上人飘身下榻,两个换了夜行衣服,一先一后溜出帐幕,展开陆地飞腾功夫,一溜烟也似的,向着福康安的中军帐篷飞奔过去。

  智禅上人是个老江湖了,他在来的时候,暗中记牢了福康安帅帐的方向和位置,所以这次找寻中军帐,并不为难,顷刻之间已经到达,只见中军帐灯火辉煌,人影憧憧来往,智禅上人暗暗纳罕,想到:“这般晚了,难道福康安还不曾睡觉?”

  孟丝伦展开陆地飞腾功夫来,只一纵身,便跳到一座大帐篷的顶上,遥向中军帐那边望去,只见福康安仍旧穿着戎装,和几个尉官坐在一起,似乎商量要事,可是距离太远,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金弓郡主十分失望,冷不防嗖声风响,自己身子像腾云驾雾也似的直升起来,金弓郡主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原来智禅上人把自己衣领抓住,向上一提,刷刷几声,三起三落之后,越过三座营帐,居然在金葫芦的中军帐顶落了下来,金弓郡主慌不迭忙的一提气,两个人齐齐落在帐顶,轻如叶片,没有半点声息,只听见帐篷下面福康安说道:“真正岂有此理!达赖喇嘛居然要我们依他的条件,方才准许咱们大军开入西藏!”

  几个将官异口同声问道:“大帅,达赖有什么条件?”福康安道:“达赖的覆牒说,我们大军如果开人西藏,不论怎样,不准在拉萨圣城三千里以内通过,要兜一个大大的圈子,避开拉萨的正面,此其一,不管咱们有多少万人,要我们自备粮草,不准扰牧民百姓,此其二,还有一个条件最没有理由,平定了尼泊尔之后,准免藏部入贡三年,你们说可恼不可恼?”

  帐幕中沉默了一阵,一个将官说道:“大帅,咱们答允了达赖的条件!”福康安怒道:“裕都统,依了达赖的请求,放开天朝声威不说,行军千里,咱们的粮草怎样补给呢?”

  那姓裕的人都统说道:“大帅放心,兵不厌诈,咱们一进西藏,首先驰师突袭拉萨,把达赖喇嘛活捉过来,有达赖在我们手里,还不能为所为吗?大帅答允了他,又有什么妨碍呢?”福康安哦了一声,另一个将军道:“裕都统,你的计谋是好极了!不过拉萨是个山城,天然险要,西藏必然有重兵驻守,咱们如果一下拿不下拉萨,那就大糟特糟了!”裕都统道:“殷总兵,咱们当然是谋定而后动。先派几千人,扮做骆驼商队,分批开入藏境,混进拉萨,大军到时,这几个人在城里放起火来,里应外合,还怕不能够攻破拉萨吗?到那时候达赖变了网中之鱼,笼中之鸟,还愁他飞上天不成?”福康安一拍手掌说道:“好计!咱们就这样办!”

  金弓郡主字字入耳,听得清清楚楚,她真个吃惊不小!

  原来清兵这一次名目上是挞伐尼泊尔,主要目的还是图谋西藏,回疆被清兵攻破。善良牧民血膏草野,所有牛羊财产,任由清兵抢夺,如果福康安这计策成功,西藏变了回疆第二,达赖喇嘛也不难成为大小和卓木之继了!盂丝伦正在这样想着,从帐外突然跑进一名兵并来,高声叫道:“大帅听禀!侧福晋的侍女在外边求见!”

  智禅上人和孟丝伦一听之下,便知道是蝶儿到来,十分诧异的想道:“天色这般晚了,贺兰明珠还派人谒见福康安,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只听见福康安说道:“是蝶儿吗?

  叫她进来!”须臾之间,蝶儿已经进了中军帐,福康安问道:“侧福晋吃了狄老先生的药,可好些吗?她派你来做甚?”蝶儿躬身禀道:“夫人吃了狄老先生的方药,精神很好,不再说吃语了!她因为喜爱清静,要求贝子爷准她一个人搭营幕在大寨外边居住,像未病前一样,贝子爷肯答应主母吗?”福康安十分诧异,说道:“哦!夫人要住在营外吗?住在营里岂不更好?何必要到外面去?”蝶儿答道:“夫人说爱清静,所以要住到营外去,她还要求贝子爷准许间来医病那位狄老先生和姑娘一同陪伴她,住在营外,不知贝子爷意下怎样?”福康安摸着下巴,犹豫莫决!

  几个将军齐声说道:“大帅还是准许侧福晋的请求吧!

  这狄姓两父女究竟是外来的人,军营重地,留他们在这里不大适宜,由他和侧福晋到外边便了!”福康安被众将这样一说,方才向蝶儿说道:“很好!夫人既然吃了狄老先生的药,病况好转,我允准她到大营外面居住便了!”蝶儿说了一声多谢,便自离开中军帐幕,返回贺兰明珠寝帐不提。

  孟丝伦听见贺兰明珠向福康安要求准许自己陪伴她,正中下怀,因为这样一来,方才可以深听贺兰明珠和史存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正要再听下去,智禅上人倏的一伸手抓住孟丝伦的衣领,脚尖用力一垫,身子在帐篷顶上直窜起来,几下几落之间,已经离开了中军帐,孟丝伦低声问道:“师伯,咱们为什么不再听下去呢!”智禅上人沉着面说道:“到侧福晋寝帐那一边去!”

  金弓郡主知道老禅师要追究贺兰明珠和史存明的关系,自己是个晚辈,当然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智禅上人一溜烟的奔去,由中军帅帐到贺兰明珠的寝帐,一定要经过二人原来居住的帐幕,智禅上人忽然瞥见自己原来居停的帐幕透出灯光,不由吓一大跳!

  原来凡是夜行人出动刺探对方,对自己的“窑子”(江湖术语)必定妥为布置,熄灯火之外,还要把上的铺盖卷起,折成一个人的样子,方才可以离窑,智禅上人是个老江湖了,他在离开自己帐幕之前,已经吹熄灯烛,卷好铺盖,哪知道居然会灯火明亮,这不用说,帐中一定是有人了!老禅师心头陡的一震,向孟丝伦说道:“侄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去探别人,不料却被别人摸底啦!”

  金弓郡主一言不发,她摸了摸间匕首,向着自己帐幕飞奔过去,几下起落之间,已经到达,孟丝伦绝不犹豫一晃娇躯,穿帐直入!

  帐中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人,看见孟丝伦飞身窜人,毫不慌忙,站起身一拱手,说道:“姑娘请了!”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间接引自己进来的先锋官岳金枫!

  金弓郡主看见摸自己底的竟是岳金枫,不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孟丝伦更不打话,杏眼睁圆,举手一拳,向岳金枫劈面打去!

  岳金枫不慌不忙,身子微退半步,双掌一沉一搭,居然是武当派里面的“牵缘手”把金弓郡主的拳力卸在一边,孟丝伦估不到对方也是个行家,娇喝了一个好字,使出飞龙师太传授的飞龙掌来,呼呼两掌,招走连环,攻向岳金枫的中路,岳金枫使出武当长拳手法“上马扬鞭”左一封右一架,连拆两招,孟丝伦突然沉身塌地,猛蹴一腿,飞踢岳金枫脐下丹田要害,岳金枫步伐不,跨进一步,右拳收回护,左手易拳为掌,向左前方出击,这是武当派里面的“鞭拳”斜切孟丝伦的脚瞳,金弓郡主只一矮身,双脚连环飞起,左脚踢岳金枫膝盖面骨,左脚踢敌人左腿内侧的“白市”疾如飘风,岳金枫连用武当长拳中的“金刷翎”“偷天换”两招,方才堪堪挡开。

  孟丝伦和岳金枫这一动手,快似风驰电闪,刹眼之间,两个人已经拆了四式六招,智禅上人也跟着飞身进来,他看见岳金枫居然使得好一手武当拳法,心中暗暗纳罕,老禅师是武学里面的大行家,他一看岳金枫的拳法,便知道这清将武功造诣,不在金弓郡主之下,跟自己的徒弟史存明也不过在伯仲之间,智禅上人恐怕金弓郡主和他斗下去,附近帐营里的清兵惊醒过来,自己这一对假父女,就要原形毕现。

  老禅师再也顾不得江湖规矩了!袍袖一拂,疾如流星似的冲到岳金枫身边,使出大擒拿手法来,左手一勾,搭住了岳金枫的头颈,右掌一翻,拿住了他左臂的“三里”岳金枫还要挣扎,不过智禅上人是一派掌门,武学名家,功夫何等老练,手底下一用力,立即扣住了岳金枫的脉门,五指一拢,岳金枫当堂全身酸软无力,吃老禅师一把提了起来,向着地上一掷!金弓郡主箭步窜前,举起掌中匕首,就要向他分心刺人!

  智禅上人在后面把孟丝伦的手腕一拿,叫道:“孩儿,不要杀他!”岳金枫躺在地上,叫道:“姑娘不要声张,如果被值夜的士兵听见,老大不妙!”这两句话出乎智禅上人意料之外,照道理说,岳金枫是清军营里的先锋,过了危难,应该高声喊救才对,他居然说出不可声张这句话来,金弓郡主把匕首际,低声喝道:“姓岳的,你今天晚上到来,是好意还是恶意?”

  岳金枫道:“姑娘不要见疑,我岳某人如果怀着恶意,你和这位老前辈根本进不了福贝子的大营,你是金弓郡主,几年前统领大小和卓木的兵马,跟咱们征西大将军兆惠对过仗!”孟丝伦大吃一惊!

  她估不到岳金枫一口说破自己来历,不由自主的握住匕首柄,智禅上人喝道:“你既然是武当门下,怎的不守本门戒条,却去做洲鞑子的官,助纣为?”

  原来武当门下戒条,第五条是不准门人沾官近府,在朝廷吃粮当差,智禅上人看出岳金枫的拳脚是武当派一脉,所以说出这几句话来,岳金枫道:“老前辈,你有所不知了,我先父是川陕总督岳钟琪,雍正期间年羹大将军的副帅!”

  智禅上人失声道:“噫!”

  孟丝伦冷笑道:“岳钟琪是岳武穆王的后裔,武穆王一生忠义,驱逐胡虏,他的子孙却去帮助异朝,屠杀边疆牧民,做了清皇帝的刽子手,真个给武穆工丢脸!”原来雍正年间,青海的罗卜藏丹津反抗清朝,雍正帝派川陕总督年羹尧统领大军征西,破罗卜藏,平定青海,岳钟琪当年是年羹尧的副帅,年岳二人攻打青海时,杀人累万,血千里,所以金弓郡主说出这几句话来!

  岳金枫面上现出尴尬神情,说道:“郡主有所不知了!

  我也不值先父所为,至于我怎会拜在武当门下,跟随福贝子征西,做了先锋官呢?说起来话大长,且容我起身再说!”

  智禅上人听见岳金枫说出这几句话来,立即改容相敬,上前把岳金枫扶起,请他坐在椅子上,拱手说道:“老朽到外边去刺探,返回自己居停,看见灯光外,不着忙,刚才十分冒犯,望乞恕罪!”岳金枫说道:“哪里话来,我这样的做法,任何人也会发生误会,二位请坐!”他便把自己来意说出,智禅上人觉得十分嗟叹!
上一章   沥血伏龙   下一章 ( → )
沥血伏龙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沥血伏龙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沥血伏龙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沥血伏龙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沥血伏龙》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