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欺负你是由程浅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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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不该欺负你  作者:程浅 书号:27209  时间:2017/6/28  字数:10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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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少妍自杀未遂,在关家掀起轩然大波。关少衡在她以生命相胁下,面对殷殷询问的父母,只能选择沉默。关景禾和唐念汾都认为儿子不可能不知道实情,对他一再推说不知的态度非常不。但在这个节骨眼,家里一点小小的争执或许都会刺到关少妍,他们也只好忍耐。

  一夕之间,关家变得最憔悴的就是唐念汾了。她不晓得关家子女究竟受了什么诅咒,少威死于非命,少衡放不羁,而从小被捧在手掌心呵护的少妍也莫名其妙地寻短。老天到底还要怎样折磨她一个弱女子?

  “妈,我不想留在台湾了。”关少妍将喝了两口的补品搁在边的小桌上,气闷地靠回头柜上。家里的人为了怕她想不开,一逃邺十四小时轮班守着,几乎快把她闷死。

  “等你身体好一点,想去哪儿,妈都依你。”唐念汾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不敢在这个时候拂逆她的任何意见。虽然她很想清楚女儿自杀的原因,但她怎么敢在少妍面前提起?少衡的口风又那么紧,不说就是不说。她为儿女们悬着的一颗心,几时才能放下啊?

  “我上次提过的那间表演学校下礼拜就注册了,我本来已经打消这个念头,想要乖乖待在家里,可是…”说着,她静静地垂下泪来,眼里带着无尽的哀伤。“我真的在台湾待不下去了。”

  这是什么话哪?关家在台湾有钱有势,关景禾政商关系良好,在金融界举足轻重,他女儿居然说在台湾待不下去?!唐念汾心痛地攒紧了眉,是不是她这个母亲当得太失败了?

  “那…你还会回来吧?”她气弱地问着心意坚决的女儿。

  “妈,”关少妍难过地搂住她,心慌地抹去她的泪痕。“我当然会回来,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你别为我担心啦!”

  唐念汾发现自己的失态,难堪地撇开头,悄悄拭去脸上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别嫌妈凡事都要啰哩啰唆的,我是怕你年轻不懂事,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将来后悔莫及。”她暗暗叹了口气,狠下心来作了决定“到了美国就当去度假,混不下去就回来让爸妈养,千万别逞强。”

  必少妍的心被这一连串的唠叨彻底击溃了。为什么她一直没发觉妈妈是这么疼她?

  她激动地埋首在她的肩上,噎噎地哭了起来。

  妈,原谅女儿不孝,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真的不是故意的!

  必少妍的卧室出现了久违的人气,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哭成一团,才又互相嘲笑对方的哭相很丑。唐念汾贪心地想多抱女儿一会儿,惆怅地忆起孩子们都还小的时候。不论儿女在天涯或海角,只要在就好,她哪敢指望他们承膝下。瞬间闪过心头的感伤急遽痛了她的心房,谁怜天下父母心哪?

  ****

  “迟!”关少衡叫住正准备下班的迟,朝她招招手。

  “有事吗,副总?”迟怔怔地朝他走去,心想副总大概是要她加班吧!

  “我妹后天出国,”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哼,还在装傻?没问题,他会全程奉陪。“我想买件外套迭她,可以陪我去吗?”

  迟对这出人意料的请求感到受宠若惊。副总一向瞧不起她的打扮,今天怎么会找她一起去挑衣服?他可以找汪小姐啊!

  “好…好啊!”迟觉得自己很坏,明明心里有一大堆疑团,偏要先答应了再问。

  “我…你不是常说我的穿著很糟吗?”她羞愧地低下头。

  嘿,一出手就忽略了她是个心细如发的女子。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愣了几秒就朗地笑了起来。“所以才找你啊!我妹的品味和你差不多。”这么说真是侮辱了少妍,但她们两个搞上同一个男人倒是不争的事实。

  迟得了个合理的代,虽说是被奚落了一番,但她仍欣然地跟在关少衡身后离去。

  氨总真是个好哥哥,尽管不欣赏妹妹的穿著,他还是会挑妹妹喜欢的衣服送,不像君颉,老爱挑她毛病。副总一定很疼他妹妹。

  必少衡带迟到东区的一家精品店,一进门就优闲地往沙发椅坐下,把挑衣服这件事交给她全权作主。

  百货公司还在进行换季大拍卖的当口儿,这家追逐流行的精品店早换上了当季的冬装,每一件的价格都贵得令人咋舌。关少衡从来不曾在工作上用心,但对股票、期货等金融商品的投资却付出了不少心血。不肯向家里拿钱的他,总得另辟财源来支付生活上的开销。

  迟的打量每一件架上的外套,不时跑到关少衡身边问些问题。

  “副总,你妹妹比我高吗?”她穿了高跟鞋也只到副总的耳垂,他妹妹说不定也很高。

  “嗯,她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应该有一百七吧。”关少衡看迟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的蠢样子,暗暗觉得好笑。笨女人,一步步掉入陷阱还不自知!

  最后,迟挑了件褐色的及膝驼大衣,不敢肯定关少衡会不会嫌她挑的衣服太丑。

  必少衡接过衣服,给了她一个赞许的微笑,之后他把迟试穿过小一号的同款式大衣从架上取下,吩咐售货小姐分开包装,她看得一头雾水。

  “迟,这件送你,台北的冬天有时也冷的。”关少衡调阅过迟的资料。她自幼生长在香港,十五岁到美国念书,今年取得硕士学位后第一次踏上台湾这块土地。

  迟吃惊地抬起头,他自然的关心感动得无以复加。“谢谢,我很怕冷。”

  你很好骗!必少衡漾开一抹在迟眼里看来很温柔的笑容,宠溺地她的发。

  “喂,晚上请你吃饭。”

  “那怎么好意思?”迟不晓得副总怎么突然对她那么好,他炽热的眼神和亲密的碰触都教她难以承受,一颗心不试曝制地鼓动着慌乱的旋律。“…我请你好了。”说到底,她就是很厚脸皮地想和关少衡吃顿饭。

  “我食量很大喔!”他一副恐吓小女生的口气,忍耐着应付迟拒还的伎俩。

  “我有带信用卡。”迟笑得好腼腆。副总这么和和气气地逗她,让她一瞬间有谈恋爱的错觉。她知道是自己异想天开,可是心中那股淡淡的幸福感受却硬是排遣不掉。

  因为迟对台北市还很陌生,所以出关少衡作主挑了家美式餐馆。这家餐馆热带风情的明亮装演不搭调地晃着清新的海水味道,让过惯简单生活的迟觉得新奇有趣,一进门就频频东张西望。

  穿著蓝白条纹制服的服务生很快送上开水和菜单。迟一翻开手上的菜单,又被感动了一次。传闻副总是个花钱很大手笔的人,尤其是和女伴约会时,可是这家餐馆的食物很平价,副总一定是很乐意让她请顿饭又怕她破费。他的体贴温暖了习惯独来独往的她,真不晓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批评他无情无义。

  用餐的时候,关少衡叫了瓶葡萄酒,不着痕迹地鼓吹迟多试几杯。

  “我以前认为酒都是苦的,所以从来不喝。没想到葡萄酒甜甜的,比葡萄汁还好喝。”

  加了冰块的葡萄酒比美食还人,甜甜酸酸的味道让迟一点也没有喝酒的感觉。

  是甜甜的没错,可是酒浓度至少在百分之十五以上,这种酒才是最容易醉人的。

  必少衡对迟的无知不予置评,淡笑地饮着高脚杯里的暗红色体。

  吃完饭,关少衡向迟问了地址,很礼貌地要开车送她。一路上,迟好心情地摇下车窗,让夜风扑过她被酒气熏热的脸颊。她决定将关少衡今晚待她的好收藏在心底,不管他是有心或无意,都在她心上烙下印子了。

  迟不认得路,关少衡很确定这一点。

  “迟,有个朋友刚回国,送了包咖啡豆给我,你要不要尝尝看?”他有成竹地把车开往自己的屋子,迂回地拐骗毫无戒心的迟

  “呃,好啊!”迟回眸一笑,难得的开朗燃烧了她原本苍白的容颜。

  必少衡有点意外,她还清醒的痳!说不定她酒量过人,还故意骗说不会喝酒。迟在他心中已无诚信可言。

  不过,没醉更好,他要让她输得没有台阶可下。

  车子转过一个红绿灯,关少衡很自然地指向前头的一栋高楼。“我就住那里,要不要上去坐坐?”

  迟不放心地看了手表一眼“会不会太晚了?”

  “你有门啊?”关少衡放慢了车速,话里一丝强人所难的成分都没有,像是对多年好友的平常邀约。

  “没有,我怕打搅到你。”

  “怎么会?你知道吗?咖啡豆愈新鲜,煮出来的咖啡愈好喝。而且那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必少衡大方地想和她分享好东西的语气,消弭了她对时间的顾虑。“那…我坐一会儿就好。”

  计谋得逞的关少衡顺利带迟进到他位于大厦顶楼的屋子。这个地方他已买了很久,直到少妍决定出国后,他才搬了进来。少了少妍,他名义上的“家”已经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

  必少衡招待迟在客厅的沙发坐下,自己到厨房煮咖啡。过了好一会儿,他端两杯香醇的咖啡出来,不动声地坐到她身边。他的声音、他的味道近在咫尺地拨着迟,让她紧张得了呼吸。除了项君颉,她实在缺乏和异单独相处的经验。

  恍惚间,她喝完了咖啡,杯子被他接过,连同他的搁在桌上。她转过头想道个谢并告辞时,猛然望进他凝视着她的眼神,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停摆的时光中,他欺身吻住了她,很轻、很轻,却完全没有结束的迹象。

  “眼睛闭起来!”他着地加深了吻,手掌轻拂过她眨动的眼皮。

  迟吻起来的感觉不算差。他爱抚着她青涩的身躯,悲哀地发现没什么身材的女人还是可以引起他的反应。

  “副总!”迟焦急地伸手撑开两人的距离,突如其来的亲热夺走了她素来的冷静沉着。

  “叫我名字!”他深情地注视着她,曲起指节来回摩挲她嫣红的脸颊。

  她根本叫不出口!分心想执行他的命令,徒然让她的思绪更加混乱。

  “要我递张名片给你吗?”不想浪费时间理会她的挣扎,关少衡拉近她,感的薄再度胶着上她的,绵的拥吻预告了他势在必行的占有。

  你和项君颉带给少妍和我的梦魇,我会加倍奉还。在他褪下迟的贴身衣物时,包里在关少衡火热躯体下的,却是一颗极度冰冷的心。

  ****

  夜好黑了!

  迟拉紧了薄被,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事。从小妈妈就告诫她要洁身自爱,千万不能随便和男人发生关系,她全忘得一乾二净。也许是被酒醉,也许是被副总低沉的嗓音催眠,直到身体传来剧痛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没有机会回头。

  今晚的事好荒谬,副总八成是“就地取材”唉,也只能怪刚刚的气氛太好了。他一定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当然,她也不会要他负责,毕竟副总又没有强迫她。而且他没有在她累得动弹不得时赶她走,她已经很感激了。

  她一个劲地胡思想,冷不防被关少衡侧身搂住,温热的触感让她很难为情。她还以为他睡了呢!

  “你没和男人做过这种事?”以往他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男人偏好和处女做,什么都不会的女人不是很乏味吗?迟让他懂了。她明明怕得要死,一双无辜的眸子却默许他在她身上为所为,无关容貌、身材,那种献祭般的虔诚,简直是所有男人无法抗拒的惑,包括他在内。

  “嗯。”迟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觉得好尴尬。她是不是让副总感到为难?

  “你好乖。”他奖励小动物似地摸了摸她的头。项君颉没碰过她,显然对她比对少妍多了一份尊重。姓项的要是知道原本以为稳稳到手、不急着占有的女人,竟然这么随便就把第一次给了别的男人,铁定会呕死!

  “搬来跟我住!”他非得把她从项君颉身边抢过来,由身到心,彻彻底底地占有。

  “嗄?”迟惊诧地睁开眼,瞥见他绕在自己身上的结实手臂,马上红了脸。事实上,她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你家人会说话?”他晓得迟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既然她不喜欢干脆地答应,他就陪她玩玩拉锯战。

  “我…我只有一个人。”

  “那你有什么顾忌?”他的手不安分地轻着她圆润的肩头,好整以暇地进行游说的工作。只要他关少衡想要,从来没有女人能拒绝!

  没有顾忌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住在一起吗?关少衡搞得她快没有办法思考了。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抢别人的男朋友啊!

  那你还跟我上?关少衡打从心底瞧不起迟的做作,她一定是这样故作犹豫地项君颉和少妍做个了断吧!

  “你说书翎啊!我晓得我名声很差,但是绝不会脚踏两条船。”

  “你要为了我跟地分手?”迟心急地翻过身子,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善体人意的小绵羊一副万万不可的神情,现在心里可得意了吧!必少妍、汪书翎,每一个都比她漂亮百倍,偏偏全让她横刀夺爱。

  “你放心。我和她都是好聚好散的人,她也不只我一个男朋友,我们之间没有谁辜负谁的问题。”

  “为什么?我不漂亮,身材不好,又不爱玩。”虽然她很喜欢关少衡,但他突如其来的恩宠却教她很不安。

  完全切中要害!漂亮、身材好、放得开是他历任女友的共同特征,迟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我觉得你好温柔,想要照顾你,也想被你照顾,这个理由充分吗?”他从来不会也不需要费心去编派一些甜言语,因为他的举手投足已够让女人们心神驰。迟让他破了例。

  他描绘的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哪!那种与心爱的人互属的美好感觉,现在似乎只要她点个头就能拥有。但是她一直认定这样的幸福必须以“婚姻”为前提,关少衡的话挑战了她二十三年来牢不可破的道德观。

  明明知道是错,偏还去做,你一辈子就毁了。妈妈生前老是这么幽幽地说着。

  爱上一个男人前,千万要想想将来的痛。如果可以,最好只爱自己。妈妈常挂在嘴边的叮咛殷殷地回在耳畔,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副总啊!

  妈,你说得那么无奈,是不是早料到我也会难逃情关呢?和副总在一起,是不是像飞蛾扑火一样的傻?谁能给她一个答案啊?

  “我不会公开我们的关系,你仍旧可以安心工作。我的意思也不是要你帮我洗衣、烧饭,只是像今天这样,下班后一起吃顿饭,然后煮杯咖啡、聊聊天,不好吗?”哼,不公开关系是为了顺利折磨她。除了迟,没有人会笨得相信他是真心的。

  他愈说她愈心动。以后每天都像今天这样,那不是很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吗?

  “喂,小女生,”关少衡搂紧了她,在她光的颈项上亲昵地磨蹭。“你还是比较期待轰轰烈烈的爱情对不对?”

  “没有!”她好像否认得太快了。但是,她这样的人似乎也和轰轰烈烈扯不上边。

  “那就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帮你把东西搬过来。”这是他的极限了,再温言软语的和她厮磨下去,他会精神分裂。

  生理的足加上复仇的快,关少衡已经好久没睡得像今晚这么甜过。

  ****

  华灯初上,童兆颐拎了一袋热食,不辞辛劳地来到关少衡的住处门口。这家伙,一个人住后,八成也懒得出外觅食。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施舍一些温情给他好了。

  必少衡应门后,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不屑地撇了撇角。“你是老妈子啊?我妈都不怕我饿死了。”

  这个人有没有一点良心啊?童兆颐还来不及抢白,就被一阵饭菜香夺走注意力。

  “你会下厨?”他不敢置信地大呼小叫,鞋也没就闯了进去。一看到餐桌上丰富的菜,登时瞪大了眼。“看不出我们关少爷那么勤快,一个人干痳做那么多菜?”看来他今天是来对了。伸指抓了一块热腾腾的糖醋排骨,滑的口感更让他确信自己是好心有好报。那袋食物就留在角落自卑好了。

  “少衡,是谁呀?”待在厨房里熬汤的迟,试过味道后才熄了火,将最费事的那道汤盛在瓷碗里。她微笑地捧着汤走出厨房,在看到童兆颐的那一刻僵住了笑容。

  童兆颐的惊诧丝毫不下于她,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打招呼。“阿,去帮他拿副碗筷。”关少衡接过她手上的汤,推了推呆若木的她。

  “喔。”她终于有了点反应,听话地跑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副全新的碗筷。

  “迟,你在办公室做得还嫌不够啊?!星期假还到老板家里上工?”关少衡真懂得“物尽其用”的道理!但是他和迟稔的样于,却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我…”迟心虚地望了关少衡一眼。

  “我们已经同居了,你有意见吗?”童兆颐和他情深厚,多来这里走动几次,一定会知道他和迟的事,他倒不如大方招认,收买迟的心。

  怎么可能?童兆颐差点被口中的食物噎着。他和关少衡认识不是一、两年的事,别说他个性孤僻了,迟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必少衡绝对别有居心!但看着迟在得到认同后,一脸娇羞地甜甜笑着,他怎么说得出口?

  “迟啊,谈了恋爱就要有失恋的准备,尤其是和关副总。”关少衡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要招惹迟这么清纯的女孩子?

  “嗯,我知道。”迟笑着点了点头。

  童兆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叫知道还笑得出?

  “童兆颐,我们阿年幼无知,你别灌输她一些七八糟的思想。”关少衡不驯的眼神不在乎地挑舋着他的见义勇为。

  “就是因为她年幼无知,我才要警告她人心险恶啊!”关少衡那副有恃无恐的嘴脸,教他看了心都凉一半。

  迟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单纯的她自然听不出眼前两个男人玩笑的口吻下,是为了她而掀起的一场角力。

  “好可惜,我们浪漫的双人晚餐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搅了。”关少衡刻意搂住迟的肩膀,明白宣示他们谈的绝不是柏拉图式的恋爱。

  “放心,我不会留下来过夜。”童兆颐意有所指地拉长语调,连迟都听出他话里的暧昧,羞怯地挣开关少衡的搂抱。

  “我帮你盛饭。”童兆颐碗底一空,迟忙不迭地献着殷勤,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

  “好温柔哟!”他怪声怪气的赞美让迟红了脸。

  “阿,你不用对他那么好。”神经病!三个人就属他吃得最津津有味。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帐!

  “阿,以后我可不可以来你们家搭伙?”他故意忽略关少衡的敌意,亲亲热热的唤着迟,像和她也成了好朋友。

  “可以啊。”

  “不可以。”

  正反两面的声同时响起,关少衡霸气地瞪了迟一眼,她立时吓得噤声不语。

  “我只听到‘可以’。”童兆颐吊儿郎当地继续吃饭,天晓得他的心情有多沉重。

  迟善良得让人心疼,关少衡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

  搬来和关少衡同居有一个多月了,迟还是有一种做坏事的罪恶感。好在,项君颉自从上次邀她共进晚餐后,就没再和她联络。听说他从欧洲一位落拓的小提琴家那儿买了一把名琴,每天下班后都窝在房里练习,冷落了一票女友。

  每个人心中都有最重要的事吧!对项君颉而言,音乐就等于他的生命。记得他们一起在美国念书时,有一次他在一家乐器行试弹了一架钢琴,清亮的音让他“惊为天人”明明没钱也马上向老板订了下来,千叮万嘱地要老板绝对不能卖给别人。

  虽然他贵为瑞开的少东,名下财产不少,但在他改读音乐系后,几乎全部遭到项泽明冻结。为了买琴,他开始笼络迟,不断怂恿她把两个人的积蓄拿去炒作股票。

  “喂,你会害我被项先生骂的。”任他好说歹说,迟就是不敢答应。她知道项泽明最恨项君颉一头栽在音乐里。

  “别担心啦,他才舍不得凶你呢。”项君颉说这些话时心里很有把握。迟是老爸落在外十多年的私生女,他对她一直有份很深的歉疚。也因此,他和迟虽然生疏,但他私底下曾不只一次地警告项君颉:要是迟出了什么差错,你就提头来见!

  “如果我把钱输光了呢?”

  项君颉瞪了她一眼“你别乌鸦嘴!”

  拗不过项君颉的苦苦哀求,她只有勉为其难地答应。短短一个月,她就狠狠赚了一笔,让他得偿夙愿。

  后来,项泽明发现了项君颉的“造反”连带也把迟训了一顿。他才说了她几句,瞧见她无助地垂下头,也跟着手足无措起来,项君颉才侥幸逃过一劫。

  “在想什么?”关少衡洗完澡出来,扔了条巾到迟身上,随地往沿一坐。

  “没什么。”迟拋开脑中的思绪,跪在上帮他擦发。“少衡,你都不穿衣服,不冷吗?”

  必少衡在家时,通常都只穿件短,从不穿拖鞋。天气渐渐凉了,他还是这么穿,大概是他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吧!不可否认的,他的线条的确堪称完美,古铜色的肌肤永远泛着一层光泽。

  他低声笑了起来。“穿了不是一样要吗?”

  迟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关少衡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迅速按住她忙碌的小手,一转身就下她的睡衣。

  出乎意料地,他不觉得和迟亲热的感觉比和他那些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友差。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飘忽气质,蛊惑他一次又一次地与她爱。她虽然不太懂得合,但至少很专心,不会在他火高张时问些爱不爱之类的问题,做完后也很安静,乖乖地翻过身去睡,完全不需人哄。

  如果她长得漂亮些、身材再好些,绝对是块当情妇的上佳料子。

  必少衡睡不着,干脆拉起同样汗水淋漓的迟,让她靠坐在怀里。

  “阿,你有什么梦想吗?”他只是随口问问,可没闲情逸致当她的阿拉丁神灯。

  “我?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学钢琴…”迟将十指摊在膝上,轻柔的嗓音透着无限的遗憾。

  必少衡抓起她的手指着,这才发现她有双纤细修长的手。

  “那为什么不学?”突然,他想到项君颉很会弹钢琴,不自觉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听说他已经很久没和他的红粉知己们约会了,该不会是为了迟吧?

  “我妈不让我学。”

  “家里穷?”迟一向很朴素,可是她怎么看都不像出身贫寒。再说,她在父母双亡后,到美国念的都是学费惊人的贵族名校,不太可能学不起钢琴。不过,他和她聊天一向懒得花心思,随便搭几句话也就算了。

  “也不是啦,其实我妈就是钢琴老师。”

  “她希望你专心念书?”

  要跟他说吗?迟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轻描淡写地说个大概。

  “她因为弹得一手好琴才吸引了我爸…”迟想到妈妈坎坷的一生,不难过起来。

  “结果婚姻不幸福?”

  迟摇了摇头。“都是我害的。我妈一生下我,我名义上的爸爸马上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女儿。他以为我妈想骗他的钱,马上就提出离婚,这也正好称了我妈的意。当初我妈之所以怀着我嫁人,无非是想给我一个正正当当的身分,而那个男人在香港有名望的,离婚后也不敢不认我,所以我就跟着他姓迟。我妈一直忘不了我爸,有时候很疼我,有时候又会骂我比较像爸爸。我常在想,如果没有我的话,或许我妈能有机会认识别的男人,会过得很幸福…”

  “她怎么不叫你爸爸负责?”迟的故事倒还有趣的,就不知可信度有几分。

  “我爸有家室了。”

  “那又怎样?叫他离婚啊。”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母亲才会教出迟这样的女儿。

  迟转头对他投以感激的微笑。少衡的偏袒让她觉得好窝心,她原本还怕他会非议妈妈的作为呢!

  “我…我爸爸的太太是我妈的亲姐姐。”这样的故事听起来荒谬,她说着却感到很心痛。阿姨早就发觉妈妈和爸爸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姐妹间只维系着表面上的和平。

  妈妈了心中对姐姐的一份愧疚,远嫁香港后,一辈子没回过台湾,两姐妹更是到生死两隔时都没联络过。

  老天,连姐姐的老公也抢,怪不得迟会以抢别人的男友为乐!

  “那现在呢?有其它的梦想吗?”

  迟但笑不语。做人不能太贪心,现在的她幸福得像在梦境中。

  “喂,你不会是想嫁给我吧?”关少衡将脸凑近她,惊呼地问着。

  迟被说中了心思,着急地开口辩解“每个人都可以有梦想的,不是吗?我们现在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不用为了成全我的梦想而娶我。”

  废话!谁会想娶你?关少衡看着她一脸认真,压抑不住闭骗她的坏心眼。“男人都不喜欢太早结婚。等我三十岁,一定娶你。”

  “你今年几岁?”她稚气地问。

  “二十七。”哼,他关少衡即使到了四十岁也不会想结婚。游戏人间不是乐得轻松自在?

  “那还要好久。”她一算,直觉地口而出。

  “你还不满意啊,小姐?”关少衡夸张地嚷嚷,玩笑地掐住她的脖子摇晃。

  迟娇声笑了起来。“才没有呢!我…我只是很期待。”她愈说愈小声,觉得自己真是愈来愈不要脸了。

  “那我们算是约定好了,到时候你可不准变心。”

  “我不会的。”她很郑重地允诺,十分确定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是他。

  我也不会,因味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将来也不可能爱上你。关少衡讪笑着在心里回答,扳过迟的肩膀,索讨着她该为他那一长串甜言语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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